更多辣文小说请访问: 龙腾小说吧 WWW.LTXSDZ.COM 网站无法打开访问或忘记网址可以 发送邮件到 ltxs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掠火》 分卷阅读1 《掠火》吾名蛇精病文案:自娱自乐型虐文。最新地址LTXSDZ.COm更多小说 Ltxsdz.com 内容标签:强强虐恋情深情有独钟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溪莛,唐弦影┃配角:蔺淮羿,封北漠┃其它:剑网三,苍唐,虐第1章虎水汜『唐』那条河很长,浅。 正晌午的日头明晃晃的,浅水一片碎金闪耀,靠近河岸的地方长满了芦苇,风一吹就起波澜。 不壮阔。 那年盛夏,我也是在这里遇到的他。 时隔数年,我又一次路过太原城,又瞧见这条弯弯的河,比起十八年前,它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当年那凶悍的模样,快要露出惨败的河床。 岸边依旧是满载的芦苇丛,却大多早已干枯死掉,只有一个空壳站在那里,风吹过去,波澜早已不壮阔。 方才我在驿站换乘时,却瞧见一个熟人,他与我说了一句笑话。 他说:阿莛死了。 我笑笑:滚蛋。 他说:他六年前就死了。 我愣住了。 他看了看我,又说:你可以……去看看他,他埋在李牧祠。 然后他拉着缰绳驾马离开。 说得跟真的一样。 驿站里我换了一匹绝尘,挺金贵的马,这会儿正在一旁拿鼻子扬了扬芦苇丛,立刻就被灰尘呛了个响鼻。 晌午的太阳大得晃眼,落在河里更是晃眼,清清楚楚能照见河底的石头,有深绿色的苔藓还是什么,黏在石头底部,在水里摇晃着招摇。 我看着那条变得浅了许多的河,又看了看对岸的树林,看了看这惨白的天,看了看灰败的地面。 我不知道我该想些什么。 我在河边坐了一下午,努力想从空白的脑海里提炼出有关他的记忆,有关于……我曾经想要忘记的一切。 在我恨上他的那一天,我就想要忘记。 最终我做到了。 而现在我却要再想起来。 世事当真无常也当真不讲理,如此反复作弄芸芸众生。 像我一样渺小微茫却又爱斤斤计较不愿混沌而活的人,构成的芸芸众生。 瞅着那条河发呆了许久,看到有时候会有一只□□,丑陋着发出怪的声响,从那浅水溪里蹿出,带出透明闪闪发光的水滴,在空中划过。 夏风里带着一股潮湿的腐草气息。 都变了啊。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条已经衰败的河,怎么也挪不动脚离开,明明已经都忘记了,鼻子却仿佛能嗅到那年盛夏燥热的气息。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他的。 眼眶酸痛,大概是发呆太久的缘故,我努力抬起手摘下面具,捂住发酸的眼眶。 『你啊……』脑海里终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终于还是没能掩盖一切,忘不掉他的暗示。 像一份陈年旧案的卷宗,像一段不可言说的历史,像当朝者费尽心机掩盖的,天下万人皆知的前朝遗事。 我终于记起那些被我抛弃已久的旧年光景。 那时候,我总是会无奈地笑着,对他说一句『你啊……』再就没了下文。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请记住邮箱:L txsba @g 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而我,正是爱上了一个傻子的,疯子。最新地址ltxsdz.xyz 作者有话要说:双视角独白式,阅读注意╮(╯_╰)╭第2章罪『苍』倘若你活在一个谎言里,无论你做什么,都将是个错误。 那是我用这短暂的一生验证的唯一一桩真理。 我很想他。 入了冬,这雪几乎再没有停过,一日冷过一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听人说他回了唐门,又开始做起旧日的生意。 他有很多年没有拿弩,我不知道他近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我的精也一日不如一日。 前些天霜冻,不知觉睡着了却忘记叫人放下门帘,挨了些许冷风,再醒来便直接咳出血来。 这两日却有些好了,便连忙叫人取了笔墨再寄书信。 我与他相识,今年算来,已是第十二年。 一甲子,人便知世间万物,可安然入土,而我们却将人生的最不可遗忘的美好光景,与情,与彼此纠缠。 他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我无法否认。 我知他也如此对待我,也正因如此重要,所以他不肯原谅我。 苍云大乱已过去了快要一个月,从那天我受伤,被从鬼门关里被拽回来,军医同万花来的大夫便每日来送一碗漆黑的药,苦到让我早已失去了味觉和嗅觉。 大夫每日针灸,又切脉放血,才渐渐止住了我的咳血。 如今我已和废人并无太多区别,霖哥帮我擦脸髻发时,我可以偷偷从盆中水面瞟见我的模样。 面无血色,形消瘦。 霖哥问过我,我若是撑不过这个冬天,求来弦影再来看我,却又叫他平添悲伤,却是何道理?他不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亦不明白。 梦里我见到弦影,他一副淡漠的样子,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知自己想要如何。 信中所写大多闲言废语,并无一二用处。 我很想他,我很想再见到他。 却大概,见到了,也留不住他。 那是多清醒的一个梦,他就那样仇恨地看着我。 我问他:你恨我吗?他并不答。 可我知道,他恨不得手刃了我。 他恨不得亲手,一刀一刀剐了我。 因为我知道,他曾把所有的爱恋都给予我一人。 是最无可奈何的因果关系。 他没有杀了我,他选择了离开。 可如果他回来再看我一眼,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住他。 这样悲凉的梦里,我终于崩溃哭出来,在我可悲的短暂的人生里,我曾忍辱负重,我曾冷漠对待别人的鄙夷,我曾一肩担了失去唯一的亲人的寂寞,为了苍云,我什么都认了,可没曾想过,唯有这样一个人,最终让我崩溃。 我想要告饶。 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想求得他的原谅,是因为太爱,我承受不住他的恨。 我承受不住。 那样可悲的梦里,我可悲又可笑的人生该如何收场已经昭然若揭。 我哭着求他原谅我。 可是我醒了。 枕边一片冰凉,哪怕只是个梦,我也没能见到他再对我笑一笑。 我撑起身体坐起来,看到帐外银雪满地,月光明亮,地上半个脚印也无。 他没有来。 这当真是个梦。 我望着西南,望不到,什么也望不到,只有冬夜的寒风伴着碎雪,抖落一袖。 耳畔忽然幻听似的,真真切切想起他往日总是对我弄脏了衣裳时无奈的一声抱怨,带着一声叹息的一句『你啊……』。 我啊。 我最终还是弄丢了他。 第3章冤案『唐』这绝对是我做过最冤的一桩生意。 隔壁五仙教是个经常会闹出幺蛾子的集聚地,堡里接的暗杀,经常和他们有关,不是杀他们,便是他们要杀谁,再或者是因为他们,谁又要杀了另一个谁。 那日我习以为常地接了五仙教的生意,要去纯阳宫杀一个人。 蹲在落满雪的树间我又感叹了一番,不愧是闹妖教和渣男宫。 还好这次纯阳宫里的这位是个修剑宗的,不然我还不一定打得过。 也是命运作弄,我最终瞧见将要被我杀死的,却是个女人。 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她身着宽大的白衣,坐在院前。 掌门李道长掐捏着他的白胡子和她说着些什么,大抵是些宽慰的话吧。 那女人娴静的模样,情淡然,不愧是纯阳宫里教出来的,颇有大家风范。 我觉得我要杀她,纯属是找死。 想起那什么半个小时的镇山河,又或者是覆盖整个纯阳的六合独尊,开挂跟不要钱似的。 况且,一尸两命。 我想回去退了订金便罢,这事做不得,折寿。 但毁退下了订金的任务也是败坏门派名声的一桩坏事。 这人是万万杀不得的,若是杀了传出去,就不是败坏名声的问题,恐怕我唐门就要被列为邪教一员了。 左右都要败坏名声,索性我做一回义士。 偏巧听得掌门朗声道了一句:这位小友,不妨现身一叙。 我蹲在迎客松的枝头,手里摸着飞星的机关,另一手揣在兜里握紧了飞鸢机括。 我说话还是比较识相的,这种识相里带着点怂:掌门午好。 李老爷爷冲我笑笑,摸了摸白胡子:小友午好。 他指着那姑娘问我:阿晴是我门下弟子,性情向来乖巧沉稳,并非惹是生非之人。 小友此番前来要取阿音的性命,其中因缘可否告知贫道?我连忙回:啊我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那姑娘的声音柔柔的,不卑不亢。 我点头:在下唐门中人,只管取人性命换钱,其中恩怨情由并不知晓。 老爷子微笑起来的样子甚是渗人。 我听得那姑娘三两句便说明了缘由,也不敢细问真假,大义凌然套了几句词儿,就撤退了。 这次从华山上下来我走的是长安的官道,单方面毁了约,不敢托大,却也不敢回堡里。 平日里我堡虽然天天干的都是拿人项上六斤半换钱的生意,不过到底身是江湖门派,有些颜面上过不去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譬如这次,却是明教的男子勾引了人家纯阳的两口子,那道长抛下自己已有四个月身孕的结发妻子跑了,而那明教男子却阴险狡诈,扮作苗疆人模样哄骗我堡里主事,才有了这笔生意。 如今我却两边都得罪不起。 有掌门在,这纯阳女子杀不掉;从人伦道义上讲,这女子也杀不得;不杀这女子,却又会被那些嘴碎的“江湖正派人士”嘲笑我堡言而无信了。 我顺着官道晃了几日,也并无仇家寻上门,想来纯阳做事也是有些分寸的。 他们想要我把这事情原委散播出去,既清了他纯阳门前雪,又平白给我堡添了堵,他们只需回头打着“清师门”的旗号,丢人也不会丢过嘉陵江。 我堡可委实是难做。 我索性直接向北走,离了官道,从少林绕去关外,打算躲躲风声。 谁爱解释谁解释。 第4章孔雀翎『苍』醒来的一瞬间我是很想直接死了的。 眼睛痛到像揉进了一把石砂,喉咙似乎在内部裂开了,呼吸的微弱气息经过口鼻,胸腔,仔仔细细地扫过身体内部,细微的疼痛从全身各个角落铺天盖地而来。 我竟还活着。 一闭上眼睛就有温热的感觉,安抚着极度酸困的眼球。 我听得有脚步声,大概是霖哥,费力发出了一点声音,他立刻两步走上前,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低声细语的一句:还是有点烧。 便掀了门帘与门口守卫交代让大夫过来。 我懒得再睁开眼睛,他试我额头温度的动作让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弦影,我这知觉不甚清晰的身体甚至可以回忆起他手心的温度,他的笑容,他的叮嘱。 倘若你懂得什么叫做腐朽。 就像是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茂盛的,枝蔓蜿蜒,茫茫此生一渡数十载,却有一天忽然失去了他的寸金土地,无处驻足。 只落得一个枯萎死去的结局。 一抬起手整个身体就疼痛难忍,身上中箭的部位如同血肉被活生生撕裂一般,我慢慢摸索着把手伸进枕头底下。 一不留就被暗器的薄刃割破了手指。 我忍着痛把手缩回来,生怕血迹弄脏了孔雀翎的羽毛。 把胳膊搭在床边,我想着等下大概又要被霖哥骂了。 索性睡过去。 再醒来果然看到霖哥黑着脸坐在床边。 他恶狠狠地冲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就再没说话。 打从两个月前,我就开始习惯他不说话就等于没有弦影的消息,这种莫名其妙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 全苍云最牛逼的副官也就非他莫属。 这就是我在苍云大乱之后醒来的第一天,冬雪静默,帐内一如以往般安静,我没有什么话想说。 帐外有传来伐木和其他人吆喝的声音,霖哥把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狼牙已被逐出关外,叛军也被肃清。 我望着帐顶许久。 最终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哥:长霖,把阿泉叫来。 霖哥梗着脖子装没听见。 我再没说话。 等养好了伤 分卷阅读2 ,就是时候教训教训阿泉那小子,苍云的以后,必须有人来担起这雪原上所有的玄甲兵的使命。『地址发布邮箱 ltxS ba@ gmail.com』 我知我不是一个好的将领。 我的人生就是用来帮渠帅铲除我阿爹的势力,让苍云走上它该走的路。 将来继续做一个镇守边关的守将,斩狼牙,护雁门,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实际雁门没了我,还有会别人,毕竟我苍云豪杰如云。 如今我带了觅雪一营军孤守李牧祠,心中却是茫然,我已不知未来该如何形容。 静养的日子十分难捱,营帐里空落落的,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曾经,即使用书卷缓一缓精,也会常常走。 我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盛夏,太原城外虎水汜,那是一条平缓浅薄的小河,河滩上长着一丛一丛茂盛的芦苇。 风轻轻吹过去,起波澜。 我在他背后的矮坡树丛里坐了许久,听着他们在下面吵吵嚷嚷,甚是无趣。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傻子,最终让我铤而走险,丢出玄甲重盾击飞那几把直指向他的弯刀的原因,至今仍旧是个谜。 也许是天太热,日头晒晕了我的眼睛,让我觉得他挺像我未来的一同度过余生的另一半。 也许只是我一时兴起,觉得他的模样挺好看。 也许只是我看到打架手痒,也想去胡闹一通玩玩。 也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第5章赤塘关『唐』我跟着他走过了整个太原,从南到北。 盛夏的日头硬是扛了整整五天,有时多云,天空发白,也闷热。 我和他各骑了一匹马,默不作声地往北赶路。 默不作声的是我。 他就那么一直东瞅瞅西望望,还时常看着我傻呵呵地笑。 若说他与孩童有什么区别,大概也就是他傻笑的时候不会流口水罢了,傻得程度与未足岁的婴孩倒是有一拼。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眯着。 似乎像真的很开心。 我觉得有趣,也颇有感触,如今乱世,为财为名,却又有几个是为国?当真为国,殿下与君王却躲在马嵬,不知是何道理,乱世里想做一个义士,尚且不如一个傻子活得舒心。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听着一路蝉鸣,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样,倒也觉精轻松起来。 我举起弩,捅了捅他穿着玄甲的肩膀:喂。 他回头看我,黑漆漆的眼珠子明亮,一副当真是天真无邪的表情。 我:你叫什么?他想也不想便回答:薛溪莛。 我:哪个溪哪个莛?他忽然间仿佛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一般,怔忡地瞅着我,又低头瞅着地面,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 我好,一磕马肚子赶上他与他并肩,看到他皱着眉头抬眼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被我的难题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一样。 我:不记得了?他嚅嗫着看我,小声“嗯”了一声,又复低头。 我忍住了摸摸他头顶的想法,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憋着让我呲牙咧嘴的疼,一面宽慰他:没事儿,莫方,等会儿见了你爸爸我问问他。最新地址4v4v4v.us『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 gmail.com 』 他乖巧地点点头。 那是第一天,我好不容易想起问问他名字,否则,和一个不爱说话的傻子一同行路,委实沉默地艰难。 那时候我真当他是傻子。 后来我有很多次想起那个夏天,比如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时候,后来喜欢上他的时候,与他成亲的时候,和离开他的时候。 我是个爱较真的人,离开他后,我再也没有让自己去仔细想一想初遇他的这天。 有时候无可避免地眼前浮现他黑漆漆的眼睛,正走着路我都会停下,找个墙把脑袋狠狠地往上撞一会儿。 最后,大概是身体记住了,『薛溪莛』这三个字等同于身体的痛苦,便再也没有主动想起过他。 我把一辈子的恨都拿出来用掉了。 恨得太认真。 以至于如今再回想起他的模样,全身各处都疼痛难忍,我已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把自己训练出了幻觉,还是真的痛。 我记不得那双眼睛了。 我想再想起来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就会痛。 我从虎水汜上了马,驾马向北走了五天,眼前每一棵树似乎都有些熟悉,却又似乎都有不同。 十八年。 在我蓬头垢面,失魂落魄地再一次走到赤塘关前,眼前的关隘从遥远的雁门带来一丝雪的气息,我终于想起了他的模样。 十八年前,他就站在这里,用粗布裹好了马蹄子,直起身来看着我,用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风越来越大,我低头看着自己牵着缰绳的手,粗糙的老茧长满了手掌,我恍然发现,我已同这一路的攀天古木一样老去了。 大风吹散了我鬓边的发,几缕银丝落在手心。 那些遗落在十八年前的所有爱慕,与我一样,只是单纯地被自己打败了。 第6章断笺『苍』有时候我会天真地想,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呢,凭着他那习惯性谨慎小心的性格。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说,怕我多心,怕消息走漏,等到我捱到打赢了这场清反贼的突袭,与他坦白时,他会得意地笑笑和我说,全都在他意料之中。 而后我便可以彻底松了这口气,再不用考虑这些麻烦事,和他与往日一样说说笑笑,轻松过活。 十二年了。 十二年,我自认毫无纰漏,却也每时每刻都期望我与他相处时早已出过纰漏。 我盼望他早已心知肚明。 我盼望他早已知晓我所有的无法启齿。 因我日夜难眠早已不止是这十二年,遇到他,再往前,还有十年。 那样浑噩的十年,我从恐惧,孤独,最终长成了一个完美的傻子。 那年装病,躺在病榻上装作昏迷,渠帅派来的大夫按时辰会给我偷偷递过来一颗药,吃了以后便会头痛发烧,时间长一点,全身都会疼痛。 那时我九岁,一个孩子,如何懂得装得完美,总是骗不过那么多双眼的,遂有了这药。 而这药也只能是稍弱的药力,否则我身体承受不起,性命堪忧。 大夫每次解了热毒便会给我偷偷留下药,不过一个时辰,我就会服下,任阿爹再如何猜测,也不会想到问题出在我这里。 热毒反反复复,最终阿爹请了渠帅来,她便有机会说要帮我打通体内脉象,趁机将从少林学来的的锻骨决打入我体内,终究造就了我“忠魂眷顾,铸成体,奈何窥探天机,被收走了心智”的传说。 自此我仗着自己装痴傻,不再理会旁人,又借着传经历,缠着几个营将,把苍云各营的武功学了个精透。 也是我命里有幸,阿爹并未发现我是装出来的,没有阻止过我磨练武学。 少时装傻,到底便宜,只需少说话,不理人,独自傻乐即可,五年时间,我得益于少林功法,武学几乎是一路飞升到了顶层,而这五年里,我唯一怕的就是被人瞧出来端倪,我没有一天睡得安心过,我总是怕我睡着了之后,就会有人躲在我床边,听我会不会说梦话,会不会把一切原委坦白出来。 后来我学会了睡得极其浅,只要有人靠近我方圆百步,我就会醒。 这样极耗心,我也比旁人睡得更久。 却也是无心得益,阿爹便以为我真成了个除了吃饭练功,就只会睡觉的傻子。 而后的五年,我也越来越自然地适应了这种永远绷成一根线的生活,我没有想过后悔,我没有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我,一样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 境遇给予你的,你觉得是灾难,便是灾难,你觉得是磨练,你就会有所提升,得到助益。 前提是,不考虑私人感情。 一旦考虑到爱情,那一切都完了。 我活到十九岁的时候,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什么是我不该妄想的,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使命。 而我却十分清醒地,救了他,然后十分清醒地把他带回了苍云。 在他走了之后,我总是回想起初遇他时的场景。 在他目瞪口呆地看我赶走了那些追杀他的人,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用我练习了十年的,最完美的如同稚子一样痴傻的笑,对他傻笑了一阵。 我说:走!他没有躲开,他也没有质疑,更没有拒绝。 一切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混沌洪荒时约好了一样,我会在这里等着,遇到这个人,然后把他带回家。 我庆幸,我在最好的时候遇到他。 我也恨,他在他最好的时候遇上了我。 整整十二年,在书信上能写的,却寥寥无几。 灯盏昏暗,帐外大雪纷飞。 我的记忆里空余一片蝉噪的暑夏,赤塘关前勒马,苍云终年大雪的气息从前方关隘传来。 他没有说话,半张脸藏在银色的面具下。 良久,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以往茫茫看不透的人生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而这尽头处,不过一马,一关,与一人。 在我人生最好的时候,我得到了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他也爱我。 第7章毫厘『唐』冬天冷起来比幽冥渊更冷,但是很美,大雪覆地,日头像是被冻在冰里的一幅画。 我在驻地北边挖千里香和芍药时,阿莛就坐在一旁,呆呆地坐着,呆呆地望天,或者呆呆地瞧着我。 从太原过来不到一个月,我整日无所事事到了极点,采药搓点飞鱼丸纳元丹截元丹之类的瞅见大营有人要,就白送。 苍云堡附近地像被冻住了一样,长不出什么好东西,每次采药我都是溜达到古战场附近,才看到那些可怜在冷风里簌簌发抖的花草。 后来就在他家后院挖了一片田,自己种草药。 多数嫩枝受不得冻,死的死残的残,戳在满地粘着冻霜的泥地里,颇是可怜。 再后来,我用毡布搭起了棚子。 阿莛几次被我赶出棚子,他个二傻子,完全不懂怎么伺候药草,掐坏我几株长势正好的茯苓。 上午日头高升,阿莛就会急急忙忙来掀了毡布,让药草晒一晒光。 我就不得睡懒觉,只能起来点上碳堆暖地,不然就会冻坏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嫩根。 忙活完才洗漱吃饭。 这日子过得却也是惬意到有些心虚,时逢乱世,各地动荡,朝野混乱,江湖好似一锅乱七八糟的稀粥,硬生生地倒人胃口,而我却在关外种花。 懒散地实在有点不像话。 阿莛也实在是比我更懒散,有时候我和别的营的人吐槽,他们却斜眼瞟了我一眼,说:一个傻子,你能指望他做什么?然后他们好像很扫兴一样,三三两两离开。 我说不上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好像是自己被人当面骂了傻逼一样,脱口而出回了一句『滚你娘的』。 然而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总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不远处,手里玩着草叶或者石子,头都不抬一下。 我走过去:薛溪莛。 他抬头。 我:你是傻子吗?他犹豫地想了一会儿,点头。 我就觉得后脑勺一股无名火直接蹿到嗓子眼里:谁他妈说你傻子了?他妈的谁再说你是傻子你就揍他听见没?他又犹豫了一会儿,说:我阿爹也说我是傻子的。 那天我的芍药冻死了十株。 我在他阿爹的大帐里呆到半夜,忘了我的芍药。 我是个孤儿,是个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也不允许别人看轻我的人,我曾认为,即使是个傻子,他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可见我阅历浅薄,并没有真正做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对我来说也是个缺憾。 他阿爹说,阿莛长这么大,从来不会觉得得不到什么东西而苦恼,每个人活着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觉得自己怎么样算开心,他就怎么活,他听不懂别人说他是傻子是不好的话,又何必让他懂得?然而那时候我尚且年轻,气盛,且自持傲物,我对阿莛有好感,不愿别人说他不好。 最终他阿爹同我说,没有谁能护得了谁一辈子,你能你上不能别逼逼。 我就不逼逼了,我就一往无前了。 恋慕,相守,眷属,同仇,共世,一墓伴长眠。 这是我设想的人生,而我却在半路走失,找不到回去的路。 有些可笑。 我曾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那个能护他一辈子的人,没想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都只是我的误会。 哈。 我活的像个笑话。 第 分卷阅读3

寮傚父閿欒锛氭湭灏嗗璞″紩鐢ㄨ缃埌瀵硅薄鐨勫疄渚嬨?/h2> 分卷阅读4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太过容易地过完一辈子,是慢一点也好,是快一点也罢,总归是在一起,怎么过都会觉得满意。『地址发布邮箱 ltxS ba@ gmail.com』 却不成想这种容易也是有期限的。 成亲那天是冬至。 冬至是要吃饺子的,关外特有的羊肉饺子,个头大的像包子,还有就是烤的羊肉。 这婚宴着实有趣,倒像是一场全羊宴。 阿莛离了那身玄甲就要死了似的,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把玄甲衣还给他了。 带他的哥们有个叫封北陌的,趁他不注意,抱走了他的刀盾,他愣愣地站在边上,两眼瞅着他的刀盾,看上去十分紧张。 也是,他离了他的刀盾就跟鹰爪下的兔子一样怂。 我身上这件样貌异的礼服,是他阿爹托人去买的苏绣。 那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好的一天,大雪,无风,花瓣一样大片的雪瓣从白茫茫的天空飘飘荡荡,似乎还带着暖意一样。 雁门校场上,大红布的桌子摆了几百桌,热闹,喧嚣。 都是他阿爹一手操办的。 拜堂时他阿爹脸上满脸喜色,与天底下所有的父亲并无不同,每当我回想起这一天,我很难将他与一个叛军首领的角色联系起来。 平淡地活到一个平凡的像梦境的世界,我有了亲眷,有了家人,有了共度一生的某个特定的名字,将来我的名字会与这个名字刻在同一块碑上。 无论是生是死,我已决定和他不再分离。 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想要离开他,至少,不是我先离开。 我堡里人向来如此,是谁,就一定是谁。 这话我在洞房花烛夜亲口对他说过。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种所谓的『誓言』一样的东西放在心上。 我许久再没能过上那样安稳的日子。 安稳,简单。 大雪的夜里,整个苍云像是被藏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一样安静,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许久才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怪的鸟叫,低沉的,带着温和婉转的旋律。 我掀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就去掀他的,他就傻愣愣地盘腿坐着看我。 拽掉他的白毛的时候他还抬手摸摸头。 第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若你可知岁月兀长,生死不过三万天,从其中某一天开始,你会想要把自己变成一颗牢牢扎根在土里的一棵树。 为了与另一棵树,风雨同根,共度春秋,若是天塌下来,便一同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人,往往就是这么可笑。 你总会觉得现在这一刻,即将成为永恒。 在我撩拨他,抚摸他的身体,带着陌生而渴求的期望,在我生涩地用他实验什么叫做接吻,在我带着即将突破极限的心跳去触碰他的时候。 我以为,这就是可以触碰到的永恒。 以及,在我舍不得他疼,看着他被憋的无法发泄,豁出去坐上去的时候。 可我从未知晓,那个像一个真正的傻子一样,眼睛都被憋绿了,摁住我就一通乱拱,把事发现场搞得像杀了人一样的那个傻子。01bz.cc 他是骗我的。 我就这么安心地,安稳地跟他过日子。 安稳到像沉睡,即使后来已经离安禄山瞎几把折腾过去了有十几年的光景。 我再摸弩,已是隔了浮生半世,我把自己活得像一枝浮朽草叶,像攀着一颗巨树要摸上天宫诋的藤蔓。 我曾经想活得像一棵树,与他比肩而立,却不成想,人越活越倒退,我最终只是一枝无力的藤蔓。 如此活生生地把自己从这棵树上扯下来,伤筋动骨,自行流放千里,再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我只剩茫然。 第12章家『苍』我一生纷杂再无多说的意义。 总共不过一句『我活该』。 我这一生过得最好的,不过短短十几年。 十几年,听上去似乎很漫长,站在人生的终结时,却发现不过是如昙花一现,如一朵积不出雨的云,很容易就被风吹散了。 想来不过只三十载,过得最好的那天,大概就是与弦影成亲的那天。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 没有风的雪天,是苍云最美的样子,地上满满长着结满霜冻的草,被修饰成一片纯白的草原。 鹅毛大雪从万丈高空缓缓落下。 如今想来,那天拜堂我并没有故意装作是个傻子,我只是单纯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看到弦影一身大红的衣骑在马上,宽大的袖口和领口都镶着一圈纯白的羊毛,趁得他的侧脸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他还戴着那只面具。 我与他认识的第二年成的亲,他是个认真严谨到有些强迫症的人,我从未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模样,倒也是个专业的唐门。 想来惊羽堂教出来的必然是资质上乘之人,我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气。 胡思乱想着,他早已策马到我身旁,伸手揉了一把我脑袋上的白毛,我才晃过来,跟着上了马,好地盯着他看。 大红的锦缎裁的衣,趁得他肌肤如雪,又映着淡淡的红,我看呆了。 他挑眉:成亲你倒是自在,亏的是傻,竟然不觉得害臊。 哦难道他是会有点害羞的吗?我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咽了咽口水。 他不自然地别过目光,不看我。 我仔细打量了他的模样,雁门关内外不太平,他平日总是穿着一身唐门的装备,今日成亲,他少有地摘了手套,我看到他挽着缰绳的手,白皙纤长。 跟着一群凑热闹的弟兄组成的迎亲队伍,在城墙上绕着苍云堡敲锣打鼓地闹了一通,酒席就摆在平日的练武场上,弟兄们热热闹闹地开始吃酒。 我与弦影下了马,在阿爹面前拜了堂。 那便是我一生最好的一天,像一场做不完的梦,我两眼望着弦影,他身着红衣脸颊绯红的模样,后来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无数次梦到那个洞房花烛的夜里,他站在挂满红布布置得分外喜庆的屋里,终于摘下了他的面具。 我无数次梦到,那时他把面具递给我,他说『我唐门的人,认定了是谁就是谁,你虽然大概不能懂,你只要知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行』,末了还凑近我盯着我,问『听得懂吗?』后来在梦里,他要把那面具抢回去,他说『薛溪莛,你怎么能骗我?』在我的臆想里,在我期望的结局里,他即使暴怒,即使哭闹,即使打我骂我,可最后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怀抱。 那是我给他准备的结局。 大概是人无可奈何时总会白日做梦,还在想着结局之类的东西,总会好的,总会解决的。 我梦到他哭着骂我,他说『你怎么敢骗我?』我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我抱着他不撒手,最后他哭累了,睡着了,我就赢了。 我可真不要脸。 事实却总是突破幻想的极限,让人突然懵到手足无措。 他发现我的那天,他没有闹,也没有哭,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一直到他离开,我也没有看到他的眼泪。 是啊,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到会哭的人,我是故意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敢设想?我的自私到极点的人生,就此停留在了那些白日做梦里。 我给他准备好的结局,就是被迫原谅我。 你爱我啊,你爱我,原谅我,好不好。 一直到后来,我在梦里再看到他,他忽然说,『我不会再爱你了,薛溪莛,我恨你。 』再后来,我再也梦不到他。 我的梦里,空余那年红衣华服袖间,他白皙纤长挽着缰绳的手。 我的梦里,只有我平生夙愿终得偿,我握着他的手,吻着他红衣的肩头,重诺一句我一生最奢侈的期盼。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3章缺席『唐』原来我很久以前就已经老去了。 天那么高,永远不会掉下来,我们也不会有一个机会可以证实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 即使他已经死了。 我在李牧祠那座坟山对面的大营旁盖了间茅草屋住下了,苍云的夏天,天上没有一丝云,阳光刺眼,远山荒芜。 听闻中原依旧不太平,恶人与浩气甚至一路打到了戈壁。 我把听得的闻都说与他听,尚未得到什么回馈。 趁着气候尚可,我在屋旁围了一块地,种了芍药千里香,茯苓远志,苜蓿开紫花,甜象草喂马。 一朵彼岸花,和一株相思子。 中原战乱,武林腥风血雨,阵营刀剑无情,朝堂皇室厮杀。 十八年的光景漫长,那年太原城河岸边与他并肩策马而过的年少轻狂,早已被消磨成旧年残卷。 而我依旧在关外种花。 冬雪煮水亦或是夏蝉鸣噪,他的碑在对面山丘上,长久伫立,与我对望无言。 河汉星垂,红尘寂阔,草粟枯黄有德泰,然,风流万千无一等。 我已说不上再有任何执念可言。 日复一日昼短夜长,有时长夜里漆黑天幕远处泛起异的霞光,我总会披上衣服与他席地而坐,偶尔说一两句我也听不明白的话。 大雪,立春,惊蛰,谷雨,立夏,大暑,立秋,寒露,立冬,又复大雪。 生死不过三万天,我们却彼此走失,与说好的未来终究失之交臂。 我缺席了与他同眠的结局,他缺席了与我共命的人生。 冻土怎安眠,我有许多年未见他,不晓得这碑下是否还是我熟识的模样,抑或只剩一把白骨,披玄甲,握刀盾,烈烈狂风卷战旗,煞气沾身无人敢挡。 第三年,那青石的墓碑已有些残破,可以看得到有细碎的裂痕。 第四年,碑的左上角莫名其妙地磕破了,兴许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动物来过。 第五年,字迹残缺,我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 第六年,像河堤一旦决口就会被冲散地一塌糊涂,那碑看起来像一块形状任性的怪石。 第七年,我身上旧疾犯了,很难常去看看那碑成了什么模样,兴许是塌了罢。 第八年,我眼也越来越差,身上更是时常疼痛。 药园荒废了有一年多,起初长了些杂草,后来全都冻死在地里,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第九年,我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我已经和最初相遇的时光一起,从分离的一刻开始,就已经老去了。 我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我爱他。 第十年,我已记不清了,原来已经是第十年了。 每当大雪落下来,身上就会疼痛难忍,我坐在茅屋前,远远的看过去,对面山上白茫茫一片落雪,他葬在哪个方位,我记不清了。 大雪很好,苍云过了这十年,还是苍云,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 我觉得很好。 雪落一身,我也等到了与他白首的这一天,我没有任何遗憾。 只是,你啊……走得慢些,等等我可好。 第14章命途轻阔『苍』书信已存满一箱。 我与阿泉说,每旬一封,莫要间断,不管弦影去了哪里,信寄到唐家堡即可。 说罢又自顾自研墨,继续写信。 咳出了血弄脏了信纸,便揉了重写。 时日无多,我已顾不上许多,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往日他在我身边时,我没法说,最终只得把自己写成了一部陈年的故事。 红尘浩瀚刀光中,于隙间苟延残喘,残生终将萧索,『潦草』二字尚未可究其一二分零落。 可我记得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每一天候着日落西山的那一刻,我都怀着一种可悲的末日狂欢的心情,想着今夜若我睡着了,兴许再也不会醒过来,他与阎王爷的小鬼,到底谁会来的早一些。 又或者,他再也不会来。 霖哥日夜在外奔波,我无事可做,整日睡了又睡,脑袋里空荡荡的。 后来我一时兴起,画了幅山河长卷。 我曾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终有一天我可以和平常的一个人一样,带着心爱的人,走遍万里山河。 我活得够久了。 却一直不曾做过一天真实的自己。 在我的性格上建立的这个角色像一层长在身上皮,终有一日融入骨髓,我避无可避。 我在这层桎梏下,却未曾忘记过我想要与他做一对最平凡的眷侣,游历大唐,去见见不曾见过的风景,去遇见他游走在人间四季的模样,那大概是我能想得到最好的风景。 春水在五月份才会苏醒,而我眼前尚是一层厚重的冰海。 山河大好,草长莺飞,嫩柳新 分卷阅读5 绿,迎春遍野,他终于去了我再也到不了的世界。『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 gmail.com 』 苍云一天比一天安稳,大局已定,兵将日夜专心操练,有时候天气好,阿泉掀开帐帘,我远远地看到校兵场上的人群,喊着号子震天动地。 渠帅的指令我直接交给了阿泉,他眼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才接了。 炉火的温度我几乎感受不到,喉咙疼痛,伤口的内部又开始撕扯一般变得火辣辣的。 仲春景色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日头一直高照着,覆雪渐融,露出土壤,空气里带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最新地址ltxsba.me『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 gmail.com 』 有些湿冷,我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时常连肺里的血也咳出来,脑袋整日发昏,没什么力气,只能靠在案前,写字时常手抖,我想再给他留些什么话,却总是写成一桌潦草的墨迹。 书里有很多话来形容这样的情形。 时日无多。 大限将至。 抑或,只是『等死』二字。 我仍旧残存着可笑的期盼,盼他再瞧我一眼,盼他还愿做那个拾我遗骨之人。 在我十二年前虎水汜边初见他在芦苇荡中执弩而立,我便想要将他带回家,岁月静好,相濡以沫,百年之后,同眠一穴。 最终我却一事无成,辜负了大好河山,辜负了春秋年岁,也辜负了我与他所有期望的人生。 我快要离开了,这将要到来的诀别也彻底辜负了他曾寄托于我的未来,于是他没有回来,我也不必再找原谅自己的理由。 天气很好,我已无福消受。 我在李牧祠边的大营等了肆拾叁天,最终仍是没等来他拾我的遗骨,八年前他亲手刻的合葬碑立在坟头,霖哥把我抱进墓里,溃烂的伤口流出脓血,和着肺里不停往外咳出的血染满了合葬的墓,我有些走地想,倘若他还愿意回来,会不会又埋怨我做事不周全,把睡觉的地方都弄脏了。 他怎么还没回来。 我一个人躺在里面有些空荡荡的。 天很蓝,春天正是大好时候,到处都是新绿嫩芽的香气。 我啊……三途河边,奈何桥上,等你万年不嫌长。 ┏━━━━━━━━━━━━━━━┓ ┃ ◢◣ 高辣h文 ◢◣ ┃ ┃ 翠微居未删节合集 ┃ ┃ 请到龙腾小说吧下载 ┃ ┃ www.ltxsba.me ┃ ┗━━━━━━━━━━━━━━━┛ 网站无法打开访问或忘记网址可以 发送邮件到 ltxs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