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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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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楼: 【风花雪月楼】(太后篇11-20)(纯爱,ntl)

    作者:toududou


    20/03/21


    目送他骑马,消失人海中,收起笑意,摘下手腕那奶玉雕刻的小兔子,凑到


    眼前,目光玩味,像是找到一个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远处,一辆马车,帘子掀起,里头一个冷漠的目光,默然注视刚才一幕。最新地址LTXSFb.coM更多小说 ltxsba.top


    慕容嫣黛似有察觉,她对着马车神秘一笑,扬扬秀眉......


    「哼!」


    「回食月宴。」


    「是,小姐。」车夫赶着四马宝辇,远去。


    ......


    第十一章


    是夜,月明星疏,灯火阑珊, 笙歌缭绕,寂无人烟。


    随着天色渐晚,路旁燃起灯火,照在羊肠小道,两侧小贩们张罗着,开起下


    半夜的生意,金霄城没有夜禁的好处便是,生意人,有更多时间赚钱。


    王愠独自一人,向着姑姑家,水月街走去。


    想起姑姑,一言难尽。


    姑姑本名王依然,王宗嫡系出身,在这金霄,也是有不低的地位,和如今皇


    后关系极好,从小一块长大,但两人的渊源远不止如此。


    皇后乃是陵下唐家,唐尚书嫡女,姑姑所嫁,乃是皇后的亲弟弟,唐胜人......


    说起唐胜人,也是奇人,自幼受家父礼部尚书熏陶,爱好书画,少年时,于陵下


    也算小有名气,时至如今,名声早已传遍江南......


    按说姑姑嫁给这样知书达礼,饱腹文墨的君子,生活定然相当滋润,实则不


    然,唐胜人自婚后,为追求书画更上层楼的境界, 经年累月地游山玩水,一年不


    着几回家,让姑姑独守深闺,受那 寡妇之苦......


    日积月累下,妇人不得滋润,闺怨那是越积越深,时不时回娘家诉苦,幽怨


    如狼似虎,便因这事,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倒是唐老夫妇,时常安抚姑姑情绪,


    他们也深知,儿媳独自过得艰难,但两老无奈,自己这个叛逆儿子,怎么都劝不


    回......


    后来,姑姑就不在唐老家住,两老为儿媳在金霄城添置一座府邸,住在繁华


    的水月街,解解闷,时不时还能去皇宫,配女儿唠唠,日子,这么一天天也算过


    得去......


    姑姑得知王愠要来金霄后,提前几天就跑去紫阳城接他,热情 十分高涨,衣


    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仿佛被丈夫丢弃冷漠后,一身的柔情,全洒向这个大


    侄子身上了......


    也正是王愠头疼的地方,以前,他还小,和姑姑亲近,倒没什么,现在十七


    八,姑姑又久旱逢甘霖,风韵诱人,整天腻歪在一起,哪能受的了,备受折磨。


    但王愠不敢跑,不然她又要楚楚可怜,跑到爹娘那里告状,轻则骂,重则竹


    鞭伺候......


    他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姑姑都愁肠百结了,你还不哄着她,不孝!」


    ......


    轻手轻脚,走进唐府,多次交代仆人,不要惊动姑姑,现在天色刚晚,还不


    确定有没有睡着,王愠心想今晚躲过去,明一早,便去面见圣上,能躲一天是一


    天。


    路过大堂,门还未关,红烛点亮整座前厅,没有桌椅屏风等日常陈设,倒是


    中央,一个红木质地的案台上,横放一柄长枪,呈青黑色,光泽如玉石。


    好彪悍的家风......


    一路上,没惊动任何人,也无发现姑姑的踪影,王愠长吁口气,今晚,可以


    睡个安稳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愠迷糊听见青瓷碎裂,和漆木折断的打斗之声,虽极小,


    但还是被他捕捉到。


    他瞬速穿好衣物,向外头冲去......


    ......


    江湖奇人居多,有正道人士,便也有歪魔邪道,有的人,学了一身本事,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无法 无天,为非作歹。而夜闯唐府的这位,便是一位采花大


    盗。


    江湖人称:梨花 公子。


    倒不是他有多么好看,相反,此人长得极为恶心,眼小龅牙不说,脖子上爬


    满不少疙瘩,样子看着 十分可怖。


    就连妓女见了,都要被吓跑。


    梨花 公子早年得了江湖有名的大侠,棠州雷雨剑, 司马成的指点,学了几分


    皮毛,剑法一点不会,轻功倒是不差,他便借着其优势,做起 采花大盗,专门祸


    害那些良家有夫之妇。


    更在御天府得了不小的悬赏,只是一直没被抓住。


    恰巧最近去北方,路过金霄城,便想着,金霄妇人,非富即贵,玩起来,味


    道一定不错。


    怀着这个想法,踩点了几天,那些达官贵人们,不敢惹,都养了门客。


    混迹街坊邻里,打探消息,倒真让他寻到一个猎物,便是这唐府夫人。


    据说家里男主人常年不在,又没什么护卫,只有几个女眷仆人,负责每日打


    扫,他观望几天,果真如此。


    唐府夫人,他也远远瞧上过几眼,身段优美,气质温婉,圆滚滚的屁股,翘


    得很,胸襟更是可人,若搂在怀里,软香怀玉,光想想,心头就是燥热!


    并且,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深闺浓怨,那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想来,


    是缺少滋润......


    梨花 公子心里暗笑,这种女人,一旦骚浪起来,不仅 水多,更是欲求不满,


    食骨髓精,追着索求。


    看来今晚,要便宜我了,那什么狗屁唐大当家的,放着家里这么一个美娇娘


    不享用,不耕耘,只好便宜爷爷了,让我来试试咸淡......


    来之前,为以防万一,还吃不少壮阳药物,就为了今夜的酣畅淋漓。


    只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发生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美妇人,居然会武


    功!


    白日里,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提桶水都要喘上好几口气的娇嫩女人,这时,


    居然挥起长枪,虎虎生风!


    梨花 公子脸色难堪,他武功极差,全靠脚上和胯下功夫,被那长枪逼得节节


    败退,身上木屑,瓷片不少,看来受伤不轻。


    「夫人,小生有眼不识泰山,误闯贵府,还请妇人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放


    在下一马!」眼见手上功夫不敌,便动嘴上功夫,不然今夜,恐怕小命难保。


    不过长枪的主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劲风袭来,笔直砸下,化枪为棍,


    横劈, 十分 霸道。


    「呃......啊......」梨花 公子躲不过,硬着头皮双手抗,被砸飞几米,摔得七


    荤八素,眼冒金星,一时口吐 鲜血,难以起身。


    「去叫阎王放过你吧。」一声冷哼,抬枪就要终结贼人小命。


    「姑姑!」门外,王愠看见黑暗中立一道人影,也不确定,就喊了一声。


    「愠儿!」里头传来妇人高兴的回声,很快,一位丰满的女子,小跑出来,


    提着枪,看见王愠,双眼发亮,柔情似水。


    「愠儿什么时候回的,也不说声,姑姑想死了......」


    她立在王愠眼前,酥酥笑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高兴,王愠心里一热,有人


    关心,怎么都好。


    王依然杏眼妩媚,口吐莲气,头发散在脑后,身上一套女子睡衣,饱满的胸


    部,勾勒一道好看的弧度。


    「怎么了,姑姑。」


    「家里进贼,我......」


    话还未完,那丑陋的 采花大盗,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他明白,只有趁着他


    们说话的间隙,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姑姑,小心!」王愠眼尖,瞧见那人冲出来,一把将姑姑拉入怀里,王依


    然也是顺势一倒。


    「愠儿,我好怕!」


    梨花 公子听得胸襟郁闷,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姑姑,有我在,没事。」


    王愠轻声安慰受惊的美妇,眼看那贼人要逃,王依然在倒入怀里之际,手中


    长枪顺势而发,将那采花贼定死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上。


    「你......」他死不瞑目。


    「哎呀,愠儿,死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好怕......」


    美妇捂眼不敢看,像只受惊的兔子,在王愠怀里埋头,靠在他炙热结实的胸


    膛上,嗅着男人的气息,眼里水雾更浓了......


    「姑姑,别怕,我已让下人报官,禁卫军不久便到。」


    轻拍妇人美背,好生安抚,王依然梨花带雨,胸襟挤压,柔软的兔子让王愠


    不禁有了反应......


    他已不是初哥,这等诱惑,在拷打他的定力!心里不断告诫:这是你姑姑,


    亲姑姑!


    费劲推开,不敢去看王依然的眼睛。


    「我去检查一下,他还有气没。」


    便飞速跑去尸体旁,检查起来,徒留王依然原地跺脚,闷闷不乐,趁着王愠


    去府前张罗禁卫军,她抽起长枪,顺势横扫,将梨花树拦腰折断......


    「哼。」


    禁卫军速度很快,王愠领着他们查看案发现场,简单交代几句后,就带着尸


    体离开。


    看着拦腰折断的梨树,王愠陷入沉思。


    「愠儿,你饿了吗?」王依然小声问着,露出邻家碧玉的姿态。


    「嗯......有点。」


    王愠大半夜起来,忙活许久,肚子「咕咕......」叫起来。


    王依然看他这幅样子,巧笑:「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欣然答应。


    ......


    两人坐在热闹的街边,远处几只嫣红灯笼,照上王依然的脸颊,某一刻,少


    了几分喧嚣多了三分红晕,人来人往的周围,对面漆红阁楼,这么看着,竟如此


    不堪入目,使得,王愠,只想看她......


    老旧木桌,不大不小,俩个人可以坐,四个人,也不是很挤,有时候,走上


    几回江湖,赶脚跑,就喜欢去酒肆,喝酒的是人,丢掉的是疲。


    「哪有来酒肆不喝酒?客人,要不要尝尝,我们家卖了十几年。」


    王依然收回看向外头,那茫然的眼神,满藏心事。却发现,有个人,目光一


    直盯着自己。她俏皮朝着王愠眨眨眼,王愠若无其事移开眼睛,他对老板讲:


    「来一壶你们店,卖了十几年的茶就可以了。」


    老板摇头叹气离开,王愠又叫住他:「老板,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不贵我


    不吃。」


    里头传来嘀咕:「奇怪的客人,要吃好的,怎么不去食月宴?」


    「喂,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王依然一手支着脑袋,妇人媚眼如丝。


    「因为你是我姑姑啊。」


    「姑姑?呵呵!说得好听,心里怕是早就嫌我,出去一个多月,一封信也没


    见给我写,回来倒好,躲着我,不让我知道,处处瞒着,心里哪还有我这个长辈......


    」王依然一口气说了很多,尽是埋怨。


    「......」王愠只好干笑,接不上话。


    「愠儿,你变了......」她说了很久,感慨道。


    「变得像一个男人,成熟了。」她幽声吐露,眼里,却满是欣慰。


    王愠笑笑:「因为,长大了,姑姑,你不也变了?」


    王依然听后有些失落,她有心事,身为人妇,好多事,好多怨,无处说。


    「有时候,我在想,成婚了,和冷宫有什么区别?」心里满是失落,再也没


    了对丈夫的期望。


    「你不是还有我吗?......」


    王依然小声抽泣一下,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我的男人......」此话一出,两


    人沉默良久,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身为长辈,怎么能向晚辈说这种话?王依然顿


    觉脸上无光,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口快。


    所幸,老板端上茶水,不久,更是上了牛肉,羊肉,鸡肉......


    「吃菜,吃菜, 喝茶......」王愠张罗着,化解这份不自然,实则两人各怀心


    思。


    王依然心事满腹,没吃两口,只顾着 喝茶,王愠确是饿极了,大口吃菜,他


    这个 年纪,最能吃。


    「慢点慢点......」她好笑看着王愠狼吞虎咽,心里暗想,真是能吃......


    「好吃!」王愠瓮声应她,风卷残云,很快就一扫而空。


    「我做的菜,怎么没见你吃的凶?」她鼓着嘴,质问道。


    「因为不好吃。」王愠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抬头,就对


    上姑姑恼怒的眼神。


    「呃,我的意思是,我不好意思吃太多,因为太好吃了,怕姑姑吃不够。」


    「哼,明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王愠内心哀嚎,造孽啊......


    茶水一杯续上一杯,两人喝的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喔......


    ......


    「姑姑,怎么 喝茶还能醉?你故意的吧?」王愠背着一个女子,摇摇晃晃走


    在回府的路上。


    王依然敲打他的脑袋:「我是你长辈,孝敬长辈,理所当然。」


    王愠摇头叹气,只好顺着她。水月街的路不远,却让王愠走了蛮久......


    ......


    第十二章


    日上高竹,某位少年还在睡觉,睡姿谈不上多好,斜躺横在床边,一脚踢开


    被子老远,嘴角,几滴晶莹的水渍......


    王依然今日穿了一身碎花裙,胸前是瑞兽抹胸。打扮很年轻,头发绕过脑后,


    绵延脖子,柔顺至胸前,是一个灵巧的麻花辫。


    「夫人,王 公子还未起,这是......」侍女递上一帛皇巾,一道圣旨。


    「嗯,我去叫他。」王依然接过,迈着碎步,朝着王愠睡的厢房走去。


    「愠儿?愠儿!我进来了......」外头喊几声,未听见回应,她推门而入,瞧


    见王愠这幅面孔,哭笑不得。


    用手推了推:「起床了,圣旨都传过来,今个要面见圣上。」


    「嗯......」迷迷糊糊的王愠睁开眸子,入眼便是王依然俏脸。


    「姑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瞧瞧,年轻人要有朝气,你这算什么样子?和那些被掏空的纨绔子弟有


    何区别?日不起,夜不睡,勾栏听曲,天香楼里寻乐,小小 年纪,就是精血亏空,


    可不要不学好。」王依然数落起来,条条在理,殊不知,昨夜叨扰自己的是谁......


    他听得头疼,赶忙爬起来:「姑姑,你放心,我一向严于律己,绝不会去那


    种地方......」


    王依然满意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倒也不是拦着不让去,你如今身拜少将


    军,以后有可能位列更高,找几个姑娘,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千万不要着了像,


    被人抓住心窝,多少你这般大的少年为情所困,颓废一生?你如今正是事业发展


    期,王家还等着你重振光荣喔......」


    王愠点点头:「我知道了,姑姑。」


    随后,她浅笑:「是不是觉得姑姑啰嗦?管你管的太多?」


    他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姑姑真心关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喔。」


    「呵呵,那就快起来,收拾一下,进宫面见圣上。」


    「好咧......」


    王愠很快就穿好衣物,王依然则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慈笑,她贴身上前,


    为王愠整理衣领。他心里一热,能明显感觉,浓浓的关爱。全天下,恐怕只有姑


    姑愿意为自己穿衣,至于娘亲,自懂事起,就未见她笑过......


    「衣服要整洁,不能乱,你就是太随意,看来,要给你安排一个丫鬟了......」


    帮着王愠将黑袍穿好,他僵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生怕触碰到姑


    姑那饱满之处,亵渎长辈......


    「好了,风度翩翩,真俊。」眼含笑意, 十分满意看着王愠,黑衣锦带,束


    发玉冠,不笑的时候, 十分冷峻,气质卓越。


    「一上街,又要迷上不少姑娘......」


    王愠只好呵呵笑着,算是回应姑姑的赞美。


    「走,吃早餐去。」走在前头,便将王愠领出去,王依然常年 一个人生活的


    好处便是,府里上上下下,没有那么多规矩,生活节奏,完全可以按着自己来。


    王愠吃完,离去,只剩下,桌边一人,两碗,几棵梨树......落叶散尽,枯枝


    怪爪,又不知多久,才能看到来年的白花盛开,王依然端坐凳上发呆,眼前是一


    碗粥,粥不再温,人......不闻不问。


    「唉,小翠,胜人上次回信,已几时?」


    一侧侍立的女仆悄声道:「夫人, 三月有余了......」


    王依然眉头紧锁,听见这消息,心里便愈是烦躁,好看的双眸,逐渐......弥


    漫委屈......


    ......


    献朝国都,禁止起争执,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犯了规矩,便会......被这大


    街小巷,来往不断的禁卫军,请去 喝茶水......


    骑白马,着黑衣的王愠,在这大街上,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一位。


    「哇,快看,那位 公子好俊!」


    「嘘......别乱喊,羞不羞?」


    「真的,不信你看!」


    「呵呵,能有......真俊,嘻嘻......」


    街上少妇少女的赞誉,王愠置之若闻,目不斜视,朝着皇宫走去。


    不过前头,却传来不小声的吵闹,原来是有两个江湖人士,起了争执,大大


    出手,场面有些混乱。


    一人使得是掌法,劲风阴寒,气势很足,另一人则是用刀,大开大合,很霸


    道。两人打得很欢,周围还不少看热闹的。


    王愠无意凑热闹,欲赶马离去,这时,禁卫军来了,他们驱赶看热闹的人群,


    很快就将两人包围。


    「大胆!京师重地,竟敢犯禁,给我拿下!」


    一声娇喝,引人注意,王愠看去,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红衣倩影,劲装修身,


    扎着高马尾,美目凌厉,略带杀气,英姿飒爽。


    她腰佩长剑,气势很足。一马当先,拔出长剑,加入战局,瞬间,就压着那


    两个江湖人打。


    这两人武功不算高,却 十分阴险,专挑薄弱隐私部位下手,王愠看得出来,


    红衣女子武功不错,但经验少,一手剑法如雨水,淋淋下哗,招式间很快,多以


    刺为主,她想速战速决。


    「女娃子,我俩不过切磋几下,不如大家就此罢手,息事宁人。」


    红衣女子不屑冷笑:「想得挺美,当这是什么地儿?」


    两人脸色皆有些难看,看来他们也不想被抓,走江湖的,谁还没背几条人命?


    说不定,御天府都还挂着他们的通缉单......


    如此一来,只能找机会溜走,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能下次再算,两人相


    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心中所想,心有灵犀地合作起来。


    不过这女娃剑法着实犀利, 年纪轻轻,就能压着他们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


    这京师,果然高手众多。


    三人过了几回合,红衣女子因为经验少,一时间也是拿不下,急需破局......


    人一旦急,便会出错。


    那使掌之人瞧准机会,探到她胯下,一个上撩,配合一旁刀客朝脖子处的横


    劈,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阴险的招式......」王愠眼尖,这下就算换自己来,也不好应对。


    「统领,小心!」


    红衣女子一惊,飞身跳上高空,挥剑格挡大刀,整个人,便被那蛮横无比的


    劲力弹飞,向着他这边飞来。


    王愠自然没再袖手旁观了,策马一把接住那苗条的人影。


    红衣女子只觉掉入一个结实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少年俊逸的脸庞,有点冷


    漠,看样子话不多,这是她脑海中初见的想法。


    「谢......多谢 公子出手相助......」


    她眼里,那 公子面无表情,只是点头示意。


    交手两人见状便要跑,王愠开口:「姑娘,借剑一用,可否?」


    「哦,好的。」将自己那朱红宝剑递给王愠,他接过,眼神微微一亮:「好


    剑!」入手一股灼热,若不是王愠内劲护体,恐怕已被灼伤。


    剑身雀鸣,赤炎火狐一闪而过。


    「哪里跑?」


    王愠身法轻盈,脚尖一点,就越上数丈高,轻功如踏燕,急转闪电,很快就


    追上,这两人轻功太差,就算让他们跑,也逃不远。


    「少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啊......」


    话未落,拿大刀之人,便被一剑刺伤,王愠剑法剑气长啸,风吹不断,过堂


    风,也是能杀人的。


    使掌之人看见如此下场,就知逃不掉,他反身就跪下,放弃抵抗:「饶命,


    少侠饶命......」


    王愠收招,抵着他咽喉,那人被吓得直哆嗦,江湖上,就是这样,不是死仇,


    谁都想活命。


    禁卫军很快将两人逮捕,将他们押下去。


    王愠回到马旁,把剑还给红衣女子,翻身上马, 肆意潇洒。禁卫军们对这女


    子很恭敬,让王愠稍稍来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道:「林晚霞。」


    「林丞相与你何关系?」


    「家父。」


    王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林晚霞被呛一口闷气,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


    「今年多大了?」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这个黑衣俊俏男人,有些讨厌,不说话还好,一开口,


    就让 人生气。


    她不情不愿回答:「二十二。」


    两人很奇怪,一个敢问,一个敢答,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认识,王


    愠像个上位者,器宇轩昂,林晚霞像个丫鬟,第一次和主人家见面,怪哉......


    王愠会心一笑:「在下十七。」


    那样子,像是说,你比我大五岁,武功还不如我......


    「哎?你!」林晚霞算是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恶趣味,被气得不轻,银牙紧咬,


    好看的丹凤眼瞪的老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王愠得意的离去,他自小爱招惹女孩,年轻 丫头生气的样子,他就很开心,


    至于他喜欢什么的女子,想起慕容嫣黛,不管王愠从前如何逗,都不会出现其


    他情绪,永远那么沉稳,温柔,优雅......


    比起青涩 丫头,他更喜欢贴心姐姐......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黑冰块!」认识不到一炷香,便让人家起个绰号,


    不愧是王大 公子。


    「 哈哈哈哈......」远处,是他肆无忌惮的大笑。


    无声胜有声。


    「呸!」


    徒留林晚霞在原地唾弃。


    第 十三章


    「嗒嗒嗒嗒-」


    寂静的皇宫,红墙黑瓦装饰,两道脚步声响起,打在 青石板上,俑长的过道


    狭窄,笔直,两侧的高墙,让王愠顿觉,像个 囚笼,很不舒服。


    领他进宫的是一名小太监,除此 之外,再无他人。眼看这小太监不紧不慢,


    王愠心想: 年纪轻轻就寻了个好差事,未来可期......


    没走多久,前头就现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徐徐走来。


    一位中年男人,一位紫衣祀袍妇人。


    王愠没和两人打过交道,自是不认识,倒是这小太监眼尖,俯身行礼:「见


    过周王,见过东君大人。」


    周王?东君?


    心里了然,虽不认识,但混金宵城,怎么说都听过大名。


    周王原名朱高逸,乃是太后一脉的朱家异性王,说起太后,就不得不提献朝


    皇室如今的状况了。


    大献乃是高祖,公仲皇帝打下的天下,历经五朝,传到当今圣上的时候,后


    宫却逐渐强盛起来,太后当年垂帘听政,皇帝幼小,可以理解,朝中大臣,也多


    是拥护,可如今,陛下孙子都十六七八,太后却没有一点放权的意思,着实令人


    深思。


    民间不断流传,太后要废帝登基的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


    要说皇帝孙子这么大,太后定然也是七老八十,命不久矣?实则不然,太后


    娘娘当年入宫早,生孩子也不过 十三四岁,而今还未迈入知天命,身体好的很,


    更何况,因为眼前这位女子的缘故,太后越活越年轻......


    这位身穿蓝色祀袍,脸上戴着花纹黑纱的妇人,可不简单,出身星神宫,乃


    是四位大祭司之一。


    星神宫,一个 十分神秘的势力,以前从未听过其名,当他们出现在大众眼前,


    却已经是国教了,传闻,星神宫掌握永生的 秘密,不知真假,却深得太后宠信......


    按说掌握这种 秘密,肯定会引来江湖不少人的窥探,实际上确实如此,不少


    势力,明面上,暗地里,纷纷涌动,都想打入星神宫,窃取机密。


    不过星神宫也不是 吃醋的,四位大祭司,个个武功高强,神秘莫测。而今江


    湖,闻名的高手,便是一帝三圣六魔十宗师。星神宫行走江湖较少,乃是皇帝家


    的护卫,便没有排列上榜,但其四大祭司的实力,不弱于三圣。


    一帝,指的是天下第一,武帝城城主,李幕秋。他所佩之剑,乃是名剑谱第


    五,凤凰于飞里的凤剑,他的妻子,照秋雨,十大宗师之一,手拿凰剑,夫妻二


    人,合则乃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三圣乃是华中五岳青华山青华派掌门,泰山蓬莱派掌门,铸剑山庄衍治子其


    孙。


    眼看两人至跟前,王愠搜尽脑中有用的信息,周王不提,这东君大人可是实


    实在在的前辈,估计自己在她眼里,不过蝼蚁,心生敬佩:


    「东君大人,周王。」行礼一拜,态度谦虚,让人找不出毛病。


    周王仔细瞧瞧,这黑衣小伙,剑目眉星,一表人才,气质如此独特,整个金


    霄城,也找不出第二位 公子。


    「王幼麟?」


    「正是。」王愠没料到周王认识自己,有些意外。


    倒是周王笑笑,态度很随和:「昨日便听闻最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少年将军,


    平定天狼山,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王愠愣神,自己这就出名了?消息传得蛮快。


    「多谢周王缪赞,不过区区几个匪徒,不成气候。」王愠抱拳,说话不卑不


    吭,倒是赢得周王的眼神欣赏。


    「朝中多次派人,都没什么显著效果,王少将军一马平川,实乃麒麟之才,


    不愧是王大将军虎子,名不虚传。」


    周王拍拍肩膀,和蔼可亲,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两人贴的很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很熟,殊不知这才第一次见面。


    随后凑到耳边,小声道:「最近城里有贼,小心点。」呵呵笑着,像是个长


    辈,眼里尽是满意的神色,除去最后一句,王愠还真信他是个好人......


    他神色凝重,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思,周王什么意思,警告我?


    威胁我?似乎,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吧......


    「呼-」


    再看这皇宫,心情逐渐低沉。


    ......


    远去的周王二人,脸色渐冷。东君倒还好,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很


    平静,双手置于腹前,像是星河一般,神秘。


    周王走在后头,老大不小的他,一直盯着东君窈窕的背影看,那细腰翘臀一


    扭一扭,看得周王眼神发光,不过他却不敢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但不敢表现


    出来......


    他斟酌片刻,询问:「东君大人,那王幼麟,如何?」


    本不该问这话,东君大人想来也不会回答,毕竟她这种层次的存在,没理由


    关注一个小辈......


    「武功不错。」出人意料,东君给了一个简单的回复,她声音宛若空籁,有


    些沧朴。


    周王听完后,眉头紧锁,不增料想,东君大人评价不低。


    「 对比犬子如何......」


    这次却没了声,周王回过神,发现东君不见了,再看,原来是到了宫门口,


    「哼!」一声冷哼,沉着脸出了宫。


    ......


    小太监领着王愠到了御前殿,他鞠躬行礼:「王少将军,皇上早已在里等候


    许久,您自个进去便可。」


    王愠第一次见皇帝,心里有点忐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整理一番自己的


    衣物,多次确认没有差漏后,方才安抚跳动的心。


    他谨慎问:「不用通报一声吗?」


    小太监 十分尊敬:「陛下早已交代过,若是将军来了,进去便可。」


    好吧,感觉挺随意,看来皇上应该是个温和的人,不自觉脑补出一个慈睦长


    辈形象。


    御前殿古朴大气,雕刻的龙凤祥图,活灵活现,惹人眼目,任何来此地之人,


    都无不感叹,大献的底蕴。


    作为皇帝办公,接待臣子的地方,自然处处充满生活的气息,毕竟,圣上有


    时候一待便是一天,自然以舒适为主。


    王愠刚要进去,就听见里头有声传来:


    「嘶-,小六子,再看一下,衣服穿好没,冕歪没歪,脸上干净不,屋子其


    他地方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陛下威武,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


    王愠不知所措,怎么貌似皇帝比自己更紧张?他退后望望头顶,御前殿几个


    大字,沧朴有劲,没走错啊......


    不管了,进去再说,他推门而入。


    「知呀-」


    木门的声响惊动里头的人,共有两人,其中一人身穿龙袍,头上带着冠冕,


    个子不高,胖胖的,看面容,倒和太子几分相似。


    想必就是皇上了,王愠就要行那臣礼:


    「微臣,王幼麟,见过......」


    话还未完,双手就被一双手掌,强有力拖起来,王愠顿时怔住。


    「哎,王爱卿,快不必如此,来来来,请坐请坐......」皇上还是小跑过来,


    热情满怀,笑容憨厚,像极了平日里家中来客,张罗的样子。


    但关键是,你是皇帝啊!


    这也太好说话了,和蔼得过了头......他牵着王愠一只手,很是高兴,一路唠


    着家长里短,将他带到一旁炕上,上面早就铺好一个软枕,示意王愠坐下,王愠


    刚要下屁股,皇帝赶忙将他拉起来。


    ?


    随后,用自己的龙袍,在上面仔细擦擦,还用嘴吹一吹......


    「使不得,使不得呀,皇上......」王愠哪还敢坐,顿时 心惊肉跳起来,这幅


    面孔,怕不是要杀自己的头......


    他瞬间便要下跪,开玩笑,一国之君服侍你?任谁都要想到,怕不是藏了什


    么刀子......


    「唉,王爱卿,你这是做什么?」


    皇帝眼瞧他下跪,伸手去拉,但王愠自幼习武,他执意如此,皇帝一个普通


    人,怎么拉得动他?


    「陛下,臣初到金霄,不懂规矩,若有犯错的地方,希望陛下再给臣一个机


    会......」


    皇帝这下懂了,他以为自己要治他的罪,心里松一口气,吓死了,还以为自


    己哪里招待不周喔......


    旋即蹲下身子,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爱卿,怎么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朕赏赐还来不及,怎么会处罚于你?」


    「你可是朕的心肝宝贝啊......」


    王愠:!!!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有龙阳之好?他波澜不惊打量面


    前这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内心早就翻江倒海,生怕他下一句语出惊人!


    如果他真的开口,我应该怎么拒绝?王愠内心不由得多忧起来,怎么办,只


    怪我长得太英俊,男女通吃......


    心里留下因太帅的泪水......


    「爱卿啊,起身吧,不要这么拘谨,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把朕当你兄长!」


    皇上说得振振有词,若不是这里没有香火,就差拉着自己拜把子......


    当自己家......王愠无奈,话已至此,再拘束,就显得自己不懂事,一个皇帝,


    都放下身段,不能让他难堪。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 a @ 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01bz.cc


    王愠坐回炕上,不骄不躁,屁股刚热,便又是差点下跪,只见皇帝小跑至太


    监哪里,将那茶壶端来,亲手给王愠倒茶......


    「皇上,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您坐,您坐......」


    王愠黑着脸接过手里的茶杯,皇上则是兴冲冲看着,似乎在等他喝下去,终


    于,一口饮尽,他这才入座。


    自从进了这御前殿,屋里气氛就不一般,桌案干干净净,到处都 十分整洁,


    地上纤尘不染,好像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一般......给人一种感觉,这皇帝 十分卑微,


    处处观察自己的眼色,一言一行都留意自己,生怕自己不高兴......


    王愠摸不准他什么意思,莫非,有事相求?


    可自己不过一个徒有虚名,无实权的少将军而已,和朝中那些权臣相比,一


    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要巴结,也应该是他们啊。


    喝了不少茶,两人成默良久,最终还是皇上开口。


    「爱卿,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朕一定全力满足你。」


    王愠低头思考一会,什么都可以?真的吗?我曾听闻太后风韵犹存......当然


    这话不敢说。


    「陛下,臣不过剿了几个山村野匪,并没有什么功劳,谈不上赏赐......」王


    愠纳闷,就天狼山那几个歪瓜裂枣,两万精兵,四五个征夷大将军,半年拿不下,


    至于吗?真和太后说的,都是饭桶?


    这个疑惑,他也只能装在肚子里,反正事情,处处透露蹊跷。


    「爱卿真是客气,太谦逊了,朕早就耳闻,文臣武将都说,天狼山格外险峻,


    凶瘴异常,猛兽狼虎遍地走,处处是险地,皑皑白骨更是数不胜数。那些吃了败


    仗的将军都说,匪遗极其难缠,不仅初具规模,还懂兵法,兵强马壮不说,更是


    与邪教叛贼勾连,高手众多,大有自立为王的趋势,怎么会没有功劳?」


    「这不仅是功劳,还是大功劳!要昭告天下啊!」


    王愠:「......」感觉自己没去过天狼山,说得差点以为我游山玩水回来喔......


    随后想到,莫不是这些大将军吃了败仗,回来添油加醋吧......天狼山,还真


    没那么邪乎,自己遇到最凶险的处境,还是解救秋怡那次......


    王愠自知如何解释,这个误会都消除不了,便也不在沉咛,默默听着,但赏


    赐,万万不能要,出山之前,爹就交代过,朝堂黑暗,莫要贪恋权势,会被啃得


    骨头都不剩,自己谨记家父教诲。


    「不用了,陛下,为国鞠躬尽瘁,本就是本分,若陛下实在要赏赐,不如犒


    劳出征的众将士。」


    王愠推脱,他只想低调。


    「好,好!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忠义志向,不愧是随先祖打天下,世代精忠报


    国的王宗,朕有尔等良才,何愁大献不千秋万古?」


    皇帝很是高兴,大笑起来,这称赞,都让王愠脸红到耳根,心里默念一百遍,


    低调,低调......


    「话说回来,王爱卿,你真不用考虑吗?要不要朕封你个兵马大元帅当当,


    统领全国几十万大军......」


    王愠吓一跳,连忙拒绝:「不不不,陛下,我还太年轻,没有经验,不合适......


    」哪有十七岁的兵马大元帅。


    「嗯,也对,翰林院缺一个左丞相,要不要封你当当。」


    王愠哭笑不得,皇上,你也太随意了,回拒道:「陛下,这个更使不得,丞


    相要通过科举考试,选出状元郎,才会有资格,微臣连天下几本经书都认不全,


    这......过于儿戏......」


    「好吧......」皇帝也是沉咛良久,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像个在考虑给王愠封


    个什么官合适......


    随后,拉着王愠说了一大堆官名,甚至给出驸马,都被一一回绝,让王愠头


    大,只觉得皇帝热衷封赏......


    就当王愠想着怎么溜的时候,殿外,响起侍女的声音:


    「陛下,太后有请王少将军,请移步永宁宫。」


    皇帝听完,瞬间脸色下沉,再也没了笑脸。


    「陛下,那臣,便告辞......」


    王愠斟酌着向皇帝辞行,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


    「去吧,去吧。」他不耐烦挥挥手,和刚才热情满怀,形成鲜明 对比,似乎,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待王愠走后,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他暴怒而起,怒发冲冠,狠狠将头冕摔在


    地上,把自己得披头散发,撤下自己的龙袍,狠狠踩踏,嘴里念念有词,形若


    癫狂:


    「连这点权利都不给我?又不什么大事!」


    「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不给我?」他一遍又一遍问着,可惜没人回答他,


    一旁的太监,早就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随后御前殿里响起了砸东西的声音,茶杯,陶瓷,桌子,柜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什么要让我当皇帝?那么爱权,为什么自己


    不去当?」


    「老天爷,为什么啊......」宛如疯子一般的皇帝,跪地痛哭。


    「我过得好苦啊,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没用的皇帝,呜


    呜呜......」


    皇上哭的很伤心,心里委屈多年的情绪,爆发开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能去指点江山,我却只能......使唤太监......封官


    给阿猫阿狗......呜呜呜......」


    一边流着泪,一遍用龙袍擦着鼻涕。


    「小六子。」他伤 心欲绝,叫了一声太监。


    「皇上,我在喔。」寒蝉若惊回了一句。


    「去吧这龙袍和黄冠,给母后送去,就说我明天便启笔,禅位给她......」


    太监哪敢动啊,真送去,怕不是自己脑袋满地滚......只能趴在地上装死,反


    正皇上发癫,也不是第一次了。


    哭了一会的皇帝,突然停了,他在地上爬了几下,把桌子摆正,朝太监喊道:


    「小六子!拿笔纸来!」


    「是。」


    很快,皇帝一把鼻子一把泪,写完了,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刻印,在后边


    盖一下,随后狂笑:


    「 哈哈哈哈,是我,这是我做的,我要让天下知道,皇帝姓公仲,不姓朱!」


    说完眼神恶狠狠,面目狰狞。


    ......


    第十四章


    太后掌权数 十年,这偌大的后宫,一顶金碧辉煌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它如此


    醒目,以至于让每一个前往,承凤殿的人,叹为观止。


    大殿建了 十三年,冰冷矗立七载,后宫内,没有任何一座建筑物,比它更高,


    整座皇宫,它只比太和殿矮上几分,它象征着一位女子的野望。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


    幻海一般。


    一人影斜斜躺着,雾纱中只看见轮廓,妙曼玲珑,侍女端着果脯,檀香缭绕,


    香薰犹如美景,她从里头伸出一只玉手,捻起一颗葡萄,送入嘴边。


    「算算时间,王幼麟也快到了,春莲,扶哀家起身。」慵懒的声音妩媚,又


    不失威严,常年位居上位,太后逐渐有了龙威。


    她们信步来到前殿,这里装饰较为简单,一座凤辇,大厅被珠帘隔绝,一分


    为二,太后坐里头,无人能窥其貌。


    垂帘听政,桌前放着许多折子,朝中无论大小事,皆由太后过目定夺。


    「太后娘娘。」一白发老妇人,起身行礼。


    内阁女官,辅佐太后处理朝政。


    「最近江湖上,又不安分了?」太后懒懒问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娘娘,恶鬼众重现江湖,势头比上次更胜,已经屠了好几个门派,据说陵


    下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让御天府盯紧点,估计冲着咋们来的。」


    随后,满不在意,嗔笑一声:「一群乱党余孽,胆大包天。」


    「林鹿书院的事......」


    太后叹口气:「就按林丞相的意思来吧,不然这弹劾咋们朱家的奏折,一封


    一封上,哀家看得都头痛。」


    那桌子上,大臣们的折子,太后没看就知道说的啥,无非就是朱家权力大,


    一家独大,公仲家的天下都快变成朱家的......有人不满。林丞相培养贤才,往翰


    林院塞几个自己的人,无可厚非,如今朝中,分为两派,朱家,林家,太后只好


    让两家制约,都安分点......


    「祁连山那一带怎么样了?」


    「娘娘,据边关回信,草原结集了几十万大军,现在不过偶尔骚扰一下,那


    几位领主还在窝里斗,就是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南下犯我大献。」


    太后手指轻敲桌案,凤目带着寒光:「哼!朝中饭桶居多,天狼山那点事都


    处理不好,吃几次大亏,若以后外敌来犯,哀家无人可用?」


    女官恭敬:「这王卿,出身先帝开 国王大将军之后,目前来看,朝中无不赞


    扬,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可负重任。」


    太后娘娘这才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几天下来,就这一个好消息。


    「王幼麟年少,将才之后,能力出众,放在一众青年当中,也是佼佼者。」


    太后对于王愠的评价很高,女官听后,心里赞同,看来,又会出一个了不得的人


    物。


    「就是不知品性如何,能否肩负大任,这点,哀家还要观察一番。」若是能


    牢牢把握自己手中,日后满朝就没有反对的声音......


    「嗯......」女官点点头,同意太后的做法,即便朝中再怎么无人可用,也不


    应拔苗助长......


    这时,殿外传来娇脆的声音:


    「奶奶,奶奶......」


    太后望去,一身劲装的少女,作江湖人士打扮,风风 火火跑来,太后眼含笑


    意,满是慈爱。


    「奶奶,我不要去书院念书,求求您了,我想在宫中陪着您。」那少女蹦蹦


    跳跳,跑到太后腿边,拉着她的手,撒娇,马尾摇来摇去,惹人怜爱。


    「胡闹!龙鸣,女孩家不精通琴棋书画,成天舞刀枪,成何体统?」太后


    指着她鼻子,训得她连吐可爱的舌头。


    「可是,奶奶,我想去闯荡江湖,不要相夫教子。」她眼神作楚楚可怜之态,


    好似很委屈。


    「龙鸣,你作为公主,是不能任性,江湖险恶,吃人不吐骨头,你以为和那


    几本故事书一样?你现在 年纪小,想得不多,但奶奶是过来人,更何况,你身份


    高贵,怎么能和那些不入流的人士混杂?」


    太后苦口婆心,她一向疼爱龙鸣公主,宠得这件小棉袄成为众心捧月。


    「女孩家,总归要嫁人,若是以后去了婆家,被人唠,不懂规矩,岂不是丢


    了皇室的脸?」


    女孩有些不高兴,从小听着 风花雪月的故事长大, 十分崇拜那四位传奇女子,


    长大励志要成为一代女侠。倒是验证了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不想嫁人......」


    「胡闹!」......


    欢颜碎语中,太后笑声不断。


    侍女轻步走来,低声:「娘娘,王将军到了。」


    「宣。」


    片刻,黑衣玉冠少年郎大步走进承凤宫。


    这里很大,古色古香,巨大的珠帘隔绝前来觐见的臣子,里头飘着好闻的女


    儿香。


    「臣,王幼麟,参见太后娘娘。」单膝跪地,是武将礼仪,若是文官,便要


    双膝下跪。


    「少卿,起身吧。」


    威仪的声音传入耳中,王愠脑海瞬间浮现一个 凤仪天下,睥睨众生的女子形


    象,起身再看时,遥远的珠帘,阻隔,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王愠琢磨太后的同时,里头的人同样在观察他。


    太后眼神略微闪亮,眼前少年气宇轩扬,豪放不羁,黑衣让他更加沉稳,从


    容不迫,俊美的面目深入人心。


    「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顺眼多了......」太后掩嘴轻笑,毫不吝啬的表达


    自己的赞赏,朝中王公贵族,她也瞧了许多,没一个能入眼,净是些纵欲过渡之


    辈,不堪入目,御天府的江湖人又太过于粗俗,没一个好看。


    龙鸣公主目光发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直勾勾,移不开眼睛,她本


    就向往江湖,王愠这打扮,一看就是个高手......


    只是苦了王愠,他站在原地,浑身不适,感觉有两道如狼似虎的眼神,上下


    来回打量自己,第一次被人当猴欣赏,这和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索性太后没让他难堪太久,笑着和气道:


    「王幼麟,此次你立下大功,哀家一定会重赏你。」


    王愠回礼:「太后,微臣只是尽自己微薄之力,不敢独自担当,这功劳应当


    属于全体将士,若太后要赏赐,便将我这份一并犒劳给众将士吧。」


    不揽功,不推责,对下属好,太后越看越满意,初见面,她就已经判断,是


    个领兵打仗的人才,不说能力怎样,军心肯定稳定。


    「很好,幼麟,你有这份心,哀家知道,不过,哀家向来赏罚分明......」这


    次,太后的称呼,都亲切不少,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嘱咐一般。


    「册封,王家嫡子,王幼麟,为镇安将军,享正三品官俸禄,即日起,昭告


    天下。」


    正三品......王愠心里一惊,一下子就跳这么高,这是他没想到的,才十七岁......


    「太后娘娘,不可,微臣年龄尚小,恐难担大任......」他婉拒,让他天天上


    朝,处理事务,这官不做也罢。


    「我知道你的忧虑,不用担心,你只享受俸禄和爵位,其他事,有人处理。」


    王愠听明白了,太后这是为他在铺路,想培养他,让他在金霄城,有个立足


    的身份。


    不好再拒绝:「谢太后恩泽......」


    就是想不明白太后培养他的原因......


    「奶奶,你不是说,金霄城内,所有王公贵子,都要去林鹿书院学习三个月


    吗?」


    龙鸣眨着大眼睛,面露无辜。


    「嗯?确有此事,全大献贤士聚集金霄,不说让他们开窍,沾沾才气儿,也


    是极好的。」太后单手支着凤颜,除去眼角三道不明显的皱纹,肌肤如玉,娇气


    白皙。


    「那......王幼麟喔?」


    「嗯?」太后一挑眉毛:「你想说什么?」


    龙鸣公主这才说起自己小心思:「奶奶,我 一个人多 无聊啊,肯定看不进去


    书,不如找个人陪陪我?」


    「哦~~」太后有些好笑,眯着凤眸,俯瞰龙鸣,手指敲着她脑瓜:「原来


    你打着这个心思?」随后抬眼看了看王愠,点点头,满意道:「幼麟人中龙凤,


    配你倒是足矣,若是哀家年轻些,说不定也会心动......」


    龙鸣眼瞧太后调侃她,羞涩低下脑袋,为了心中那个目的,没有去作解释,


    奶奶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偷瞄一眼王愠,堂立于珠帘后,冷峻沉稳,更是脸


    一红......


    太后看着龙鸣这个样子,仿佛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也曾眷恋过,只


    是身不由己,进了这后宫,封住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从此十几年,岁月悠悠,


    心中 空洞,无限放大,她不渴望身体的慰藉,否则,养几个面首又何妨?她只是


    缺少,年轻那时的心动,渴望......再爱一次......


    龙鸣应当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她这个奶奶的,能给的最好聘礼。


    「幼麟!」


    王愠心中一动:「臣在。」


    「林鹿书院不久后举办为期三个月的圣贤学道,广布贤书,哀家让金霄所有


    青年前去学习,你 年纪也符合,便一块去吧......」


    上学念书?王愠顿觉头疼,心中无限苦涩,他看起来像一个能读进诗书的人?


    当时为了接近慕容嫣黛,强迫自己看书,差点逼疯自己......


    他实在想不通,那么枯燥的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看又看不懂,无趣至极。


    他的武功,是娘亲自小,一遍一遍口述,详细给他讲解,兵法,则是爷爷和父亲,


    用他们的方式,传授......


    当即就回绝:「太后娘娘,微臣并不是读书的料子,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所有人愣了一下,王幼麟居然是开口不去?


    太后蹙起绣眉:「龙鸣公主也要去,正好,你陪陪公主......」


    「请太后收回成命!」


    ?


    这下不止太后皱眉了,龙鸣也是不悦,都提了本公主,你还拒绝!


    「让你和公主一块......」


    「请收回成命!」


    太后有点怒了,一拍桌子:「王幼麟,你还让不让哀家把话说完?一直顶撞


    哀家,没完没了?」


    王愠:「......」他今天可是冒着惹怒太后的风险,也要拒绝,毕竟,他不想


    去坐牢。


    「哀家让你们去,也是为你们好,总归不是坏事,更何况龙鸣与你一起,你


    们......」


    王愠思索片刻,打断道:「请太后收回......」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因为,里边传来笑声......太后怒极反笑,这么多


    年了,今个还是第一次被气到,不说忤逆,以下犯上,我一提龙鸣你就打断什么


    意思?哀家孙女怎么着你了?哀家又没说赐婚,你这么大反应,搞得哀家一定要


    将公主倒贴一样,简直太不给面子!


    「呵呵,好你个王幼麟,哀家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倔气儿。」


    这边龙鸣都快哭出来了,本来人家也没那个想法,就是想着能不能找王愠学


    学武功,太后不让她学,宫里没人敢教,王愠当着她面,属实是不客气。


    其实,让王愠去林鹿书院,他念不念,不重要,太后本来就没将这事放在心


    上,他跟着龙鸣,龙鸣逃课,谁敢拦?自己这孙女的脾气,还是了解的,肯定坐


    不住,但话却要接下来,做不做是一回事......


    王愠没想到这层,他只是单纯不想去念书......


    很快,珠帘掀开,里头跑出来一个轻灵的少女,脸颊肉嘟嘟,很粉嫩,她撅


    着嘴,样子有些生气,远远看着王愠就是一声冷哼:「哼!」


    呃......王愠一直目送她离开,离开承凤殿,看了很久,才转过头......


    「唉,鸣儿这 丫头,都要被你气哭了......」太后无奈,挺好一少年郎,就是


    长了长嘴。


    王愠深吸一口气,若那个 丫头是公主,也觉得不妥,斟酌片刻:「那,太后


    娘娘,能否收回......」


    「滚滚滚滚,快滚,快滚!有多远滚多远,哀家看着你就折寿。」


    王愠无奈,行礼,只好退出大殿,摇头晃脑加唉声叹气:「逃不过去啊......」


    第十五章


    唐府撒上流阳,照在一把剑的身上。


    青光 随风而动,熠熠生辉,黑衣少年在庭中打坐,闭目沉气,双手合在一起,


    膝上的风不语吞吐新象。


    武功秘籍,心法内力,不像体术剑法,日复一日勤能补拙,献朝以剑修为尊,


    是因为体术门栏低,它不需过人理解,也不需着重感悟,仅一年又一年,照着招


    式去练,便小有所成。


    在以前的年代,江湖高手都是内家宗师,随着 剑道成为天下大势,内家路子,


    越来越少见,门栏,也越来越高。


    王愠所修《风秀灵动》,是一门极为高妙的功法,与自然界的风相合,要修


    炼者有一颗平静,随性的心,感悟自己就是一阵风......


    静时,波澜不惊,动则,狂风乱舞。


    王愠找不到这种感觉,他 记忆里,只有娘亲几 十年如一日的平淡,一直待在


    家后那座瀑布底下。


    「飓风,是什么样子?」反问自己,《风秀灵动》有两个阶段,先静后动,


    先淡后蓬勃,如今,十五年过去,王愠已经平凡这么多年,这武功,只觉得,越


    修,内力越平庸,若不是一身剑法傍身,恐怕走在江湖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剑法愈练愈强,每天都有进步的感觉,内功截然相反,每天都倒退一步,现


    在,已经到了没有退步的时候,可是大风起的意境,怎么都摸不到。


    「那一步,要怎么才能跨越?」他想起娘亲说过的话:


    「你要的答案,在风中。」


    王愠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风」指得是什么......


    可惜自家娘的性格,过于冷淡,就连他这个儿子,也很难打动她沉静的内心。


    更不提他爹十几年的守护,换不来一声「夫君」......


    拾起风不语,王愠在院里舞剑,剑光潇潇,他不断重复《出云剑法》前三式,


    脑海里,全是娘亲的身影,在大瀑布下,演练的出云第四式。剑光卷起地上枯黄


    发黑的梨叶,劲道破空的声音,响在这个不大的院里。


    「惊云!」


    王愠残影伴随剑光,逐渐挥出了那第四式的雏形,如风吹过云,一套潇洒写


    意的连招,虚幻交加,漫天落叶,剑不沾身。


    「成了!」


    心中一喜,这剑光 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大有 不同,融合前式成连贯,仿佛


    是一个剑阵,每一次攻击,都是一处杀招。


    一遍又一遍,手中剑,未曾停。初次掌握,不熟于心,王愠潜心练剑,剑术


    无技巧,唯熟尔。


    ......


    「愠儿还再练功?」


    侍女闻言,回道:「王 公子自皇宫回来后,便一直没出过这院子。」


    「嗯。」


    王依然闲步走到不远处,于一旁亭中安静坐着,睁着秀眼,端庄看着王愠在


    梨树下练武。


    看着初露锋芒的王愠,她这个做姑姑的,心里也为其高兴,王愠就像一颗幼


    苗,她自小看着长大,成为如今的参天大树。反观紫阳城其他家 公子,在她眼里,


    都是野草,有时候也不禁感叹,以后会便宜哪个姑娘?总有种白菜被人拱了的感


    觉......


    为人长辈,尤其是没有子嗣的女子,特疼爱俊后生,更不提,王依然视他为


    己出。


    ......


    不多久,唐府外头,王羽天策马而至。


    「夫人......」侍女在王依然耳边禀报,打断了她目不转睛的欣赏。


    「哦,让他进来吧......」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然后给自己倒杯茶,抿了一口。


    快步走到院子的王羽天,一眼就被练功的王愠吸引眼睛,不由得拍手称赞:


    「好剑法。」


    王愠听到熟人的声音,立即停下来,又看见姑姑在一旁,打了个招呼。


    「来了,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王愠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


    尽。


    王依然瞪着大眼睛,最后忍着没说什么。


    「怎么了?姑姑。」瞧她脸色不好,问了一句。


    「哦哦,没什么......」内心:我刚才喝过了!


    「 公子,都清楚了......」王羽天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眼下合不合时机。


    王依然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有什么我听不得的?那我回避一下。」


    王愠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羽天,你直接说吧。」


    「好, 公子,我大概调查一番,周王是朱家老三,太后娘娘的三弟,生有一


    个儿子,大概和 公子你差不多大,御天府现在归他管,几个月前,天狼山患匪,


    周王在朝中多次推荐自己的儿子,林丞相数次反对,太后便没同意,后来多位将


    军不获而归,周王又竭力推荐,最后结果嘛,都知道,就是 公子你出山了。」


    「周王?愠儿,你打听他作甚?」王依然看着皱眉的王愠,诧异问道,心里


    想着难道你们有什么矛盾?


    「呼-」王愠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突然之间,很多事就能说得通了。


    「你还记得我们回靖州时候,遇上的那一批土匪,他们手中的弩弓?」王愠


    回忆着,足足二十多把,事出太反常,这玩意,还不是一般人能搞来。


    「嗯, 公子,你的意思是,是周王背后搞的鬼?」


    王依然此刻虽然还是不怎么明白,但听两人的对话,也能逐渐知晓一些东西。


    「我们班师回朝,谁最不能接受?当然是周王!天狼山匪遗,你也知道,难


    缠是难缠,但说怎么怎么样,根本就是夸大其词。」


    王羽天点点头:「的确,只要稍微动点心思,就绝不可能灭不掉,不说别的,


    切断他们食物补给,就能困死在山中。」


    「朝中那么多将军,灭不了匪,根本不可能,只有一种解释,他们都被周王


    收买。为了借此机会,推他儿子上位,染指兵权,那些接受好处的将军,自然宁


    愿吃亏,回朝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大夸其夸,添油加醋。」


    「因为越是这样,平定天狼山的功劳就越大,他儿子,也能平步青云,只是


    没想到,这果实......」


    王羽天哼了一声:「呵,被我们拿了......」


    「太后和皇上深居后宫,高位处久了,所得的消息,都是臣子上报,若有人


    说谎?他们又曾何处知道真相?只能从只言片语里,听信那些被收买的人所言。」


    「不过有一点可惜,他们似乎用力过猛了,吹得太过,以至于太后认为这是


    一件很严重的事......」


    「所以,就请王宗出山,平定乱世?」王依然接过话茬,这阴谋暗斗,她也


    理清了。


    「周王为他儿子铺垫了声势那么浩荡的馅饼,结果落到我们手里,不气急败


    坏才怪......」王愠不笨,早在进宫碰见周王的那一刻,就有了猜测,看皇帝那表


    现,不知道被忽悠的多深喔......只是太后没看出信了几分。


    「呵呵,怪不得,估计那些被收买的将军也傻眼,自个吹得牛,被 公子这样


    一个 年纪轻轻的少年破了,估计很快,金霄吹 公子的消息,满天飞了......」


    王愠苦笑,与其贬低自己,不如夸大别人......


    「愠儿,你要当心捧杀啊......」王依然有些担忧,毕竟王愠如今这么年轻,


    在这皇都里又没有背景,被针对起来,也是相当 容易。


    「姑姑,你放心吧,我最近一定低调行事,不出任何风头,恰好,太后娘娘


    让我陪公主去林鹿书院念书,我对着方面一窍不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王依然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当今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和大批


    有贤之才,在林鹿书院讲课,你去听听也好。」


    「就是愠儿,你年轻气盛,不要去得罪周王,如今朱家背靠太后,整个朝中,


    恐怕也只有林家能说上几句话......」


    王愠点头:「嗯,姑姑,我会留意。」


    「若是周王暗中对你不利,就和姑姑讲,我进宫和皇后娘娘说说,让她去太


    后耳边磨一磨......」


    「唔......」王愠也知道姑姑和皇后关系极好,以前她们都没出嫁的时候,也


    见过,是一个如水般的女人......


    「不过金霄城最近有什么江湖势力吗?这个你打听到没。」王愠还是很在,


    周王的威胁,倒不怕他直接动手,就是怕借刀杀人。


    「呃......」王羽天沉咛片刻:「据一些茶馆走江湖的小道消息,恶鬼众,好


    像来了皇都......」


    「恶鬼众?」王愠小吃一惊,这可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邪教反贼,他们不


    仅杀朝廷命官,还屠虐江湖众多门派,据死里逃生的人都说,他们是一群带着恶


    鬼 面具的杀人狂魔,不加入他们,迎来的就是灭门......


    江湖赫赫有名的六魔,他们就占据四位......原本五位,只是多年前,他们的


    红衣教主,上演了一出「妖祸天国」的戏码,直接导致先帝猝死,从而引发金霄


    一系列的洗牌,灭门的世家足足一只手,哀嚎血泪,后太后请星神宫出手,打败


    红衣魔头,杀了无数人,才平息此事。而她也是借着那次,登上权利的巅峰......


    这件事,从此便被列为禁忌,但凡谈论者,都会引来杀头之祸......


    不准人谈?王愠就觉,事有蹊跷,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要知道,太


    后并不是先帝的皇后,只是一个宠妃而已,妃子扳倒皇后,打败一众嫡长子,扶


    自己儿子上位,其中手段有多血腥,王愠不得知,但肯定的是,历史上前朝,涉


    及皇位的斗争,都不会简单,背后是一批世家,和另一批世家的博弈,成着留名,


    败者,灭满门......


    「他们来做什么?」王愠不解,总不能是,找太后报仇?我们隐忍了十几年,


    力量强大了,而今卷土 重来?


    先不提御天府,星神宫都......


    「算了,不管他们,御天府自会出手,那星神宫喔?」王愠回想起东君神秘


    的样子,深不可测,宛如滔天巨浪,让人心生畏惧,那真的是凡人?


    「呃......星神宫外面流传的消息很少,只知道四大祭祀有一个叫东君,其他


    一概不知......」


    果然,王愠早就料到了,星神宫这种只有名字的势力,传闻掌握永生的 秘密,


    没点东西,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愠儿,这个我倒是了解一点点。」王依然听他们说了半天,总算有机会插


    嘴。


    「哦?姑姑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愠眼前一亮。


    「嗯......以前听皇后唠叨过,她知道的也少,估计后宫里,只有太后清楚。」


    王依然思考一会,在脑海里寻找有关星神宫的信息,毕竟她当时也没留意。


    「......我听皇后娘娘提过,四位祭祀的名讳......」她努力想着,绣眉挤在一


    起,敲敲脑袋......


    「东君......」


    「瑶光......」


    「卯兔......」


    「心月狐......」


    「好像是叫这几个名字,我也记不太清,皇后娘娘是这么发音的......」王依


    然说不清那几个字,众人也没法分析。


    院里,几人听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都不清楚其中的意义......


    外头,漆黑的乌鸦叫了几声难听,吓跑了不少麻雀,随后振翅高飞......


    ......


    第十六章


    周王府,朱高逸脸色阴沉,走路带一阵风,双手背在腰后,让下人们寒蝉若


    惊。


    他本就喜怒无常,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会想明白缘由。


    「鸿儿喔?」


    周王沉声问身旁的管家,管家沉默良久,似乎是不知该不该说......


    斟酌一会:「王爷,少爷在后花园......」


    「哼! 玩物丧志!」


    周王有些怒,大刀阔步向着后花园走去......


    管家默默跟在后头,一言不发,周王大 公子,朱鸿,在府里是个什么货色,


    所有人心知肚明。


    「驾!驾!」


    老远便听着,石拱门后头,年轻 公子的呵斥。


    「嗯......啊......」一声清脆的鞭打声后,响起女人的喊叫,管家很识相,没


    有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要掉脑袋。周王面无表情,快步踏入,虽看不出心


    情,但紧握的拳头,却是暴露他此刻,很愤怒。


    只见里头:


    一颗古香樟下,铺满落叶,像是枯黄的棉被,上面趴着一具光滑的肉体,年


    轻美貌女人嘴里含着鞋袜,她像一只狗,围着古树转圈,而她背上,坐着一个嚣


    张跋扈的年轻 公子哥,那 公子哥看着和周王几分相似,他就是周王唯一的儿子,


    朱鸿。


    朱鸿没有发现周王到来,一旁穿着极少的几位侍女,看见周王脸色,便被吓


    得一旁缩着脑袋,不敢大声出气。


    倒是朱鸿,骑在美貌女人背上,很是得意,大笑着,抓着女人头发,不断催


    促快点爬,用力拍打她光滑的屁股,打得女人咛声连连。


    娇弱的女人可承受不住 一个人的重量,这女子看上去就是一个练过功夫的,


    浑圆矫健的大腿,双臂撑着地面,肌肉不少。


    朱鸿殊不知周王早已来到他的后边,他还在笑着,十足的败家子模样, 锦衣


    都被仄皱,嘴里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碎语。


    只是为难驮着他的女人,雪白的双乳一摆一摆,那臀部之间,滴着不明液体,


    呈现乳白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高压云暗沉香。


    周王眼里,有滔天的怒意。


    「咦?你怎么不爬了?快爬啊,紫奴。」少年 公子不明所以,夹了夹双腿,


    示意接着玩。


    「鸿儿,这就是你读的书?」


    后头,是熟悉的声音,却是不熟悉的语气,朱鸿愣住,笑容凝固在脸上,额


    头,一滴冷汗,随着流下。


    他转过脑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爹?爹!你回来了......」


    一看到周王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了......


    心里暗骂那些下人,怎么不提前通知自己......


    「爹......我......」


    话没说完,周王就狠狠删了一耳光下去,将朱鸿删倒在地上,很快,他的脸


    颊,瞬速红肿,乌青一大块,足以见得,周王力气有多大。


    「废物!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周王巨大的压力袭来,让朱鸿一时间,吓得喘不出气,把他求饶的话,堵在


    喉咙。


    「你知道,我为了你,铺了多长路?许诺出去多少好处?」


    周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而你,但凡争一口气,让太后高看你一眼,虎符就是我们的了。」


    「你以为咋们朱家,背靠太后,万事无忧?」


    「她始终是嫁了公仲,她连亲 哥哥都敢杀!」


    周王指着朱鸿,怎么都消不下来气,这个逆子,就是计划当中的一粒老鼠屎。


    「爹,我,对不起......」


    朱鸿赶紧跪地磕头。


    「你把我的脸都丢干净,全金霄城都知道,我朱高逸生了个什么玩意,你要


    是有林玉堂,王幼麟 十分之一,我出去脸上都有光。」


    「对不起,爹......我......」


    「滚回去,林鹿书院开学之前,敢出房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腿。」周王阴狠


    的目光,让最后连滚带爬的朱鸿,忍不住哆嗦。


    「还有......」


    周王看着惊诧回头的朱鸿:「别再去招惹慕容嫣黛,这个时间节点,你要是


    惹到慕容 家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哦哦,好的,爹,我一定不去风清水秀阁一步......」


    片刻,风吹草动,只剩周王待在原地,他挥挥手,侍女都跑开,而那个裸身


    的女子,则跪在他的脚边。


    「宸紫,委屈你了。」他缓声对着单膝跪地的女子说道。


    她只是摇摇头,并未说什么。


    慕宸紫,御天府五大天级捕快之一,剑法迈入宗师,内力棋差一步,但也不


    弱,江湖人送外号,紫衣杀手,追捕过许多魔头,名声也不小。


    「日后,保护犬子,还要麻烦你,最近金霄不太平......」


    「是,王爷。」


    慕宸紫没说什么,御天府统归周王管,他们这些江湖人,都是周王的手下。


    享受朝廷丰厚的待遇,绵泽 家族,同时自身也会付出很多。


    朱鸿这个二世祖要玩她,周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心里厌恶,但她不


    敢对朱鸿动手,反抗无果,只能屈服,因为,她有孩子,有家......


    御天府一直被人骂,朝廷的走狗,而今也是验证了自己的处境,可不就是一


    条狗么......


    「一定不要让他去风清水秀阁,哪怕打断他的腿。」


    领走前,周王再三吩咐。


    慕宸紫站起身,较好的身段,一览无余,未着一缕的她,除了肤色偏暗,没


    有一点瑕疵。她眼光望着朱鸿的房间,异样神采:「打断......腿......?」


    「呵呵......」我倒是真想动手打断他第三条腿,话落,人影消失。


    ......


    林鹿书院。


    始建于金霄城极西,山野村庄,桃园水榭麦香,小西山脚落皆是背着书箱学


    子,他们从全国各地而来,求学问经,不为别的,只为一句,百年书院尽出宰辅。


    小西山上有西山寺,隐于这座不高的山丘顶,今日是佛祭的日子,寺里热闹,


    有青年 公子自里头而出,他素衣不染点缀,神宇清秀,眉目间诗书气质颇有几分


    韵气。


    公仲萧玉,当今皇帝的 哥哥,先皇庶子,懈亲王殿下也是唯一一位没有出金


    霄受封的皇子,陛下登基,大封众亲王,只有他什么都不要,一心潜入书生圣地,


    潜龙困足已有八年之久。


    「殿下,要回书香苑吗?」他身边只有一位老管家,一主一仆,寻常朴素,


    走在林间小道,不惹人眼。


    「不......」懈王捏着手里的佛珠,目光看向远处的繁华,他眼里有皇城。


    「听闻王家出了山?」懈王回首,侧颜瞩目。老管家弯腰,苍劲有力,他有


    一只独眼,洞察明亮。


    「王行玄的儿子,金霄传开了,去过承凤殿。」


    懈王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轻佻的眉目,倒显得此时心情不错。


    「王家倒是聪明,离得远远的,百年世家......」懈王感慨,饶是他,也要佩


    服王先祖的决策,不贪恋权势,人 无欲,水更清。


    「他叫什么?」


    「王幼麟。」


    懈王看着天空,露出笑容:「林玉堂,王幼麟,一文一武,将来会不会是大


    献左膀右臂喔?」去过承凤殿的年轻人只有两位,便是林和王。


    足以见,太后对其的重视。


    老管家小声回答:「太后压不住了,朝中的声音太多......」


    懈王笑笑:「与我无关,我欲何求?」


    「可殿下,您姓公仲。」


    「我应该姓叶......」自嘲一番,笑声逐渐苍凉。


    身后远远传来佛钟,一片虔诚的低语细声弥漫,主仆二人慢慢走向山下。


    「烛公,帮我去送一封信。」懈王两人来到太子府,当今太子是坨烂泥,众


    所周知,不得太后喜,得宠便只有龙鸣公主一人。


    皇帝此前便委托懈王,看管太子,朝中几个太子少傅,管不住,让人头疼,


    但懈王 不同,身为皇室长辈,他有足够的权利限制太子,一个月来,太子看见公


    仲萧玉,心里就发憷,被按在府里死死的,林鹿书院开学在即,得到消息的朝中


    众臣,早早让自家败家子呆在屋里念书,所以今时,金霄纨绔少上很多。


    圣贤教学,足足有 三月,太后要亲自查收,无人敢怠慢。


    「王爷,但请吩咐。」


    「送到我那位姊妹的手上。」


    烛公一愣,眼露精光,一向不争抢的懈王殿下,要踏浑水了?


    「王爷,您这是......」


    懈王无所谓笑笑:「你知道她在哪里,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


    「是。」烛公没再多问,公仲萧玉算是他看着长大,他要做什么,心里了然,


    这趟浑水,怎么都落不下。


    「走,去看看我那个无用的侄子。」公仲萧玉双手背负身后,衣袂飒然,两


    人便一齐进了太子府。


    府里倒没有金玉碧玻,一路上,只有干净朴素,太子府里,种着最多的植物


    是苍松,意欲太子殿下有坚韧不拔的品格。


    身为一国太子,生活着实有点拮据,金霄城几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中,太子殿


    下的生活可谓是最惨,经济来源被控制的死死的,不过这也没拦住他成为依托答


    辩......


    后花园里,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他穿着敞亮,大大咧咧,右手拿着一支笔,


    在一章大纸上写写画画,旁边,有不少废弃的纸张。


    「龙戬,看不出来,你还挺用功。」


    公仲龙戬听见这个声音,回过头,便看见懈王笑咛咛望着他,他停下手中的


    笔,行了个书生礼,动作很笨,憨笑着:


    「堂伯,您来了,我可是很听您的话,没跑出去过。」哈哈笑着,仿佛要掩


    藏什么,只不过,脖子上那几抹胭脂,早就让公仲萧玉瞧见了。


    没拆穿他,太子德性,谁人不知?


    「堂伯,您看看,我这字,可是下了很多功夫磨炼。」太子一脸兴奋,仿佛


    献上什么至宝一般,公仲萧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不错,有很大长进。」


    「嘿嘿......」得到公仲萧玉的认可,让这个胖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懈王


    可是林鹿书院三大太学士之一,肚子里墨 水多着,是位大贤士。


    「这下慕容小姐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慕容......」公仲萧玉失笑,他现在不知道要不要点醒这个傻侄子,不要自


    取其辱......


    慕容嫣黛何许人也?远近闻名的风清水秀阁之主,慕容家大小姐,其金霄第


    一才女的名号,可不是白白被冠上的,年幼便曾写过名震大献的诗瑶,民间广为


    流传,其琴棋书画更是让公仲萧玉都不得不赞叹,才气远超自己。


    坊间慕容嫣黛字画千金难求,只是近些年,她逐渐没了名声,大有隐世之意。


    「侄子,如此程度,可不会吸引慕容姑娘。」懈王淡淡道。


    「啊?可是堂伯,您刚刚不是说我写得很好吗?」太子胖胖的脸上,满是疑


    惑,似乎,在他眼里,他的字,确实不错。


    懈王也懂,太子殿下对这些文墨一窍不通:「你可想慕容姑娘是何人。」


    「呃,金霄第一才女。」


    懈王不紧不慢道:「与状元郎相比如何?」


    「那肯定慕容姑娘更优秀!」太子一脸兴奋,往些年的状元郎,治国,慕容


    嫣黛可能不如人,但单论字画诗书,风清水秀阁天下第一,无人有意见,就和天


    下第一铸剑山庄,天下第一武帝城一样,让人一谈论,便能想到。


    「状元郎也不过就林鹿书院出身,乃是几位夫子学徒,你若是在此次书院学


    习之中,拿下第一名的成绩,那慕容姑娘说不定会多看你几眼。」


    懈王呵呵笑着,循循诱导,他若是能安分下来,自己也能清闲。


    太子思考一会,顿觉得很有道理:「嗯,那我要更加努力啊!」说罢,拿起


    笔,沾了沾墨水,接着练起字来。


    懈王看着胖胖的太子奋笔疾书, 十分满意,便坐在一旁,独自饮茶。


    每当太子要松懈,放弃的时候,懈王便在耳旁喊一句慕容姑娘,这家伙便像


    打了鸡血,忙活半柱香,然后要走神时,懈王便又喊一句,如此反复,苦了太子


    殿下,让懈王乐了半天。


    风清水秀阁地位在金霄城很微妙,任何一个权贵都不敢小瞧。


    第十七章


    「愠儿,愠儿,你快看看......」姑姑的声音打断了梨树下练剑的王愠,回头


    便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张黄纸,风风 火火跑过来。


    最近几日,王愠都没有出过唐府,他 沉心练剑,等候林鹿书院开堂。


    「怎么了?」


    王依然脸上掩饰不住开心,她将手里那张纸展开,放在王愠眼前:「皇上亲


    笔,昭告天下。」


    王愠疑惑接过,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上边,便是自己剿匪的光荣事


    迹,被皇帝大夸其夸,称其少年英雄,举世无双。


    「......」


    「咋们大献,现在是没什么大事了么......」王愠无奈还给姑姑,各州各郡各


    乡,估计都会张贴皇榜,上次这么大的事还要追溯到陛下登基......


    「你还别说,咋们大献和平繁荣几朝了,这还真算是大事!」王依然笑眯眯,


    心里比王愠还开心,长辈都希望自家男儿名扬天下,这么好的机会,江湖上那些


    什么什么榜,世家子弟争得头破血流,名声这种东西,自古都是喜争。


    「愠儿,我看最近你风头这么盛,来拜会的人肯定不少。」王依然收好那张


    纸,今日她穿了一身宫裙,勾勒出苗条的腰,丰腴的臀。


    王愠一拍额头:「麻烦,不予理会。」


    王依然叹口气:「这金霄城你自是不熟,可姑姑住了几年,禁不住磨耳根子


    啊。」


    「那就有劳姑姑去对付他们,说我不在即可,反正无人认识。」王愠牵着王


    依然的手,白皙滑润,哄着妇人。


    「哦,这样啊,那我便把风清水秀阁一齐退了吧,反正某人也没心思。」


    「嗯嗯......等等,嫣姐姐?」王愠答应挺快,一听到风清水秀阁,反应过来,


    脸上顿时难掩兴奋,他看着姑姑道:「嫣姐姐可是来过唐府?」


    王依然捂嘴轻笑:「你瞧你,就这么让你在意?」


    王愠眼里流露柔和,仿佛那道身影就在眼前:「初见,就忘不了,她很独特。」


    王依然美目一直看着王愠,有释然,她缓缓道:「慕容嫣黛,的确传奇,慕


    容家一代才女,延续了这个 家族,诗书的 传承。」


    「不过,她的追求者,可不少,愠儿,你可要再加一把力啊,不要被别人比


    下去。」


    王愠摇头,肯定道:「不可能,我相信嫣姐姐对我的心意。」


    「怎么,慕容姑娘和你定了终生?」王依然好奇,她也想知道,两人到了什


    么地步,以前曾耳闻,王愠与慕容嫣黛走得很近。


    「那倒没有......」王愠尴尬一笑,只是他,一直不敢问出那句话罢了,他害


    怕失去,若是嫣姐姐没有答应,他又该用怎样的笑容,去面对她喔?


    「唉,愠儿,可莫要做傻事,不要学那太子,花几千金,就为了买一副字画,


    哄女人开心。」王依然又有些劝导。


    「那不会,我要什么字画,不是随便拿?」王愠信心满满。


    「呵呵,厉害厉害。」


    「低调......」


    王依然没多说,看王愠这模样,估计两人就差见家长......


    「去吧去吧......」王依然随意挥挥手。


    「什么?」王愠看着自家姑姑的眼神,满是不解。


    「你的嫣姐姐送来的贺礼。」


    「嘶,我去去就回......」王愠掉头就走,带一阵风。


    王依然望着匆匆离去的王愠,笑意盈盈,随后,一直凝固在脸上。


    ......


    江南八州扬州,东方家的白马山庄便坐落于此,作为富甲一方的豪商,山庄


    富丽堂皇,家人仆从数不胜数,庄内有山有水, 风景宜人。


    一处凉亭,坐着一位大肚子美妇,她身着淡色黄裙,仪态体闲,杏眼流连在


    手中,那是一张皇榜。


    她看着上头逐渐露出柔和的笑容,白皙的素手轻轻抚摸,仿佛那人就在眼前。


    「王愠......」她口中轻声,带着思念, 记忆里,那个少年握着青色长剑,揽


    着她在 月色下杀人,让心跳加速。随后她将皇榜小心叠起来,放入怀里,她转头


    望向远处,那是另一处院子,更大,更热闹,丈夫家里的人,都在那头。


    自从她回来后,得知一切的丈夫,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她,那时候,她甚至


    内心生出了对 背叛丈夫的愧疚感,而幕后一切的 黑手,他的亲弟弟,本以为能得


    到东方熬辛的清算,可是公平始终没有到来,象征性的处罚几天后,东方情那张


    令人作恶的嘴脸,便又出现在她眼前。


    可这一次,面对他明目张胆的骚扰,丈夫居然选择视而不见!她可是他明媒


    正娶的妻子啊,肚子还怀着他的骨肉,他怎么能......


    不仅如此,这个家里所有人看她的眼 神都不对,甚至没有人愿意和她说上一


    句话,下人的污言碎语偶尔都能传进她的耳里!


    丈夫还是那个丈夫,但眼里却藏着冷漠和厌恶,白马山庄还是那座白马山庄,


    但却没有一点点家的感觉。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快生了,估计会被扫地出门吧。


    她被当成了一个耻辱,所有人都忘记了她以前的好。


    美妇人轻蔑一笑,脸上流露伤心,不久,东方熬辛就会迎娶欧阳家的小姐吧,


    自己住在这清冷的院子,等候休书......


    「呵呵......」自嘲一笑,随后摸着自己的肚子,下定了主意,生完孩子,便


    离开,好聚好散!


    生在江湖,那便死在江湖里吧......


    不过这时,她身后却传来一声让她痛恨的声音。


    「嫂嫂,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早已走到她身后的东方情一脸媚笑,提着一个木盒子,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


    去,目光淫欲猥琐。


    妇人咬牙换上一个平静的微笑:「不劳小畜生关心了,拿回去滚。」


    「唉,嫂嫂还是不能原谅我?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嫂嫂,但我已经改


    过自新了,现在真的想弥补对嫂嫂的伤害。」东方情说得煞有其事,若不是那神


    情出卖了他,倒真有几分可信。


    妇人大声笑着嘲讽道:「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去你坟前上


    两炷香,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东方情听完收起笑容,注视妇人道:「嫂嫂还 执迷不悟?莫非还没认清你在


    这个家的位置?白马山庄的大夫人你以后当不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当二夫


    人,接着享受荣华富贵,否则,出了白马山庄,你就是一个臭要饭的,你能有现


    在的生活,都是我们东方 家族给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们东方家挺不错啊, 哥哥的妻,弟弟娶,乱伦纲理,不愧是大 家族,让


    我开眼,怎么不让你爹把你娘休了,一起娶?你若敢娶你娘,我一并嫁了,又如


    何?」美妇人冷笑,他这番话,简直颠覆伦理道德,即便她自小习武,读的书不


    多,但是道理还是认得几个,这传出去,不知道谁不要脸。


    「你......」东方情被她这话呛在嘴里,他确实娶不了嫂嫂,他那话的意思只


    是让美妇人屈服于他,当他的情人。


    「哼,等着吧,你会跪着求我的。」东方情扔下一句话,气冲冲走了,妇人


    一把将那食盒打翻在地,心里早已充满杀气。


    ......


    唐府。


    王愠跑到中庭,位于正中心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八角盒。它表面雕


    刻满金色纹路,做工 十分精致,王愠用手把玩一会。


    「是梨木。」


    看样子,这个盒子就值上不少钱,上面提了一首诗:昨夜明意,几灯了,忽


    看人家乌烟下,心事点点。秋来菊走,花凉谢,晓风暗自倚台窗,人好梳妆。


    王愠自是读不懂,所有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打开这个不大的盒子,入目是一封信,王愠展开,他在上面闻到了淡淡的


    沁香,是嫣姐姐的,心中顿时一甜。


    信上是慕容嫣黛娟秀的字,很好看,大致意思是恭喜王愠立下功劳,赞扬他


    年少有为,自己也很高兴,便没了下文。


    王愠脸上露出傻笑,想着回头给嫣姐姐回一封信。


    然后,盒子最下头,是一块手绢,他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一口,除去熟悉


    的香味外,还有一股......奶香......?王愠不禁疑惑,嫣姐姐平日将这手绢放何处?


    难不成......


    赶紧压下心中的臆想,及时止住,免得出丑......


    而被手绢盖住的是个吊坠,一颗小巧的紫砂葫芦,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嫣字......


    「哈哈......」王愠会意一笑,看来是上次自己送了嫣姐姐玉兔手链,她记着


    喔......将这颗紫砂葫芦戴在脖子上,顿时感觉一阵清新,整个人精神不少。


    「好东西!」王愠也是感觉身体不一样了,随手挥出一拳,苍劲有力,虎虎


    生威。


    他收好八宝盒,将手帕贴身携带,便回后院练剑。


    朱府。


    位于金霄最好的宝地,一片山庄阁楼,这里原是先帝避暑山庄,后来朱家迁


    移此处,将周围竖起高墙,紧挨着丽河,可谓是风水佳宜。


    朱府 十分壮阔,从最南走到最北,足足半柱香,要知道,这里可是金霄城,


    寸土寸金的地方,由此可见,朱家的昌盛。


    当然,这一切,都是皇城里,那位承凤宫的尊贵赐予的,太后姓朱。只要太


    后一天摄政,朱家便一天不倒。


    朱家的后花园筑着好几座雅楼,不高,却很精致,从东往西成列七星排布,


    有戏曲响起,朱老爷子坐在软塌之上,赏着曲,这座楼呈圆形,中央是露天的戏


    台,上面正演着一出好戏,老爷子爱听曲,以朱家的势力,这偌大的府邸养个戏


    班子,倒也不成问题。


    很快,有位中年人渡步进来,他身穿黑色锦服,留着不长的胡须,剑眉浓厚,


    看样子 十分威严。


    「爹,近日身体可有好些?」他带着亲切的笑容,在朱老爷子身旁坐下。


    「承文啊,你来了......」朱老爷子仿佛睡醒了,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


    朱承文,如今朱府的 一家之主,而他爹,朱老爷子,也是太后的亲弟弟......


    「我倒是想死,但不能死啊。」朱老爷子盯着台上的戏子,悠悠道。


    「我活着一天,便能压你们兄弟一天,我怕我哪天走了,咋们朱家就没了......」


    朱承文一笑:「怎么会喔,我们朱府家大业大,兴朝兴安兄弟俩又这么争气,


    只会越来越好。」


    朱老爷子摇摇头:「承文,你只看到表面,却不知道更深层的意义,就像莲


    池的荷花,我们都只看到它开花时的光鲜美丽,却看不见它深根扎底的淤泥。花


    期一过,就化为腐朽,来年长出新的荷花,谁又记得前年的它长什么样子?」


    朱承文斟酌片刻,他回应道:「太后娘娘还坐着......」


    「她还能坐几年? 十年二 十年?若她不在了,我们朱家会如何?」朱老爷子


    盯着朱承文,缓缓道。


    「天下是姓公仲,不是朱,家姐当初贬了多少公仲家的亲王出去?他们可还


    没死喔,更何况,你忘记你大伯怎么死的?」


    朱老爷子唉声叹气:「人永远不要贪心,当年不可一世的叶家,那位叶皇后,


    和如今我们朱家何等相似啊,谁能想到,叶家一夜之间会没了?」


    朱承文听完,顿时心悸,虽然这已经沦为禁忌,但仅仅才过去十几年,当年


    经过那些事的人,难免不会唏嘘感叹。


    「历史就像一个 轮回,我们的下场早已注定......」


    朱老爷子一番话倒是惊了一惊朱承文,他不禁想,老爷子是不是知道要发生


    什么事了,他问道:「爹,是要变了吗?」


    「你认为喔,家姐嫁了别人家,她也有儿子......」


    朱承文顿时茅塞顿开,意思是,太后不可能总是向着朱家。但他又有点不敢


    相信,太后娘娘容颜一直不增变化,怎么看,身体都是逐渐返老还童......


    「太后提拔林家,将我们朱家赶出翰林院,而今提拔王家,懂了吧,做好准


    备......」朱老爷子语重心长说道。


    「嗯......」朱承文点点头。


    「家姐在为我们留后路,保留朱家的希望,和王家一样,体面退出金霄,就


    算以后陛下追责,也有这两家顶着,毕竟他们是太后亲系。」


    「你和高逸不要再往里闯了,以防万一。」


    朱承文应声:「知道了。」听完老爷子的话后,他心中也逐渐明了一些事,


    虽然现在有些杞人忧天,但也不无道理。


    他们朱家吃了这么多好处,将公仲家欺负离开皇都,若有朝一日,公仲家重


    新夺回皇权,会不会清算,谁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太后这一层关系,陛


    下应当不会太过分,但往后便说不准了。


    只是,若真要从权利的中心抽身离开,又要多大的勇气?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缓缓道:「找个时间,把高逸喊回来,我们


    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好的。」


    「对了,爹,这是我从星神宫请的丹药,对身体有益,是东君大人亲手炼制


    的。」朱承文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玉瓶子。


    「放这吧......」这丹药 十分昂贵珍稀,据说光是上百种罕见的药材,就让人


    望而止步,平日都是供给太后,朱老爷子到现在还活得生龙活虎,老当益壮,就


    是因为吃过一粒星神宫的丹药。


    待朱承文离开后,朱老爷子小心翼翼拿起瓶子,他倒出里面浑圆光丽的药丸,


    手掌里颤颤巍巍,似乎很怕它消失一般,眼里闪过贪婪,若是能每天吃上一粒,


    便也能和家姐一样,做那长生不老......但很快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丢


    掉,心里告诫,不能贪婪,不能贪婪......随后猛地吃入,仰躺在榻上,眯着眼睛,


    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生机,他望着几个咿呀伶俐的窈窕戏子,越看越喜欢,心里起


    了欲,今晚便选上一个......


    ......


    第十八章


    随着林鹿书院开布圣贤堂的日子越来越近,金霄城的书生也愈发多起来,穷


    苦的青衫少郎们,第一次踏入这座繁华的城市,满眼皆是向往。


    入城的人群中,有两位清贫的书生,两人身上布衣些许老旧,但还算干净整


    洁,都背了一个鼓鼓的包裹,他们随着人群,在城外排上了好长时间的队。


    「文兄,皇都好气派啊......」其中一位同伴说道,他满眼皆是羡慕,看着来


    往的行人中,不乏 锦衣贵人,四驱宝马更是常见,他们能走正门,根本不用排队,


    不像平民百姓,只能通过矮小的侧门,排上长长的一条龙。


    「是啊,都兄,我们要加倍努力才行,太后娘娘这次广开圣恩,我们才有机


    会入天下第一学院进修,与众多博学多才之士共同研论,若是能抓住这次机会,


    便能改变 命运。」李秀文感慨,他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也藏不住目光的闪亮,


    心中被这座庄严的城市所震撼,他们从别的州赶来,也是经过长久的路途。


    「唉,我可不比文兄,文兄在这金霄城,可是有着一纸婚约,若是那林家信


    守承诺,文兄将来前途定是一片光明。」同伴语气带着羡慕,虽然两人都是落魄


    的书生,但李秀文可不一样,当年林家还在通州,那时候林老爷子只是穷酸的书


    生,得到李家老爷子卖鸡卖蛋凑盘缠的帮助,才能 仕途高升,那时林老爷子感动


    的不已,就和李秀文的爷爷,定了娃娃亲,如今,林家老爷子,便是当朝的宰辅。


    这可是位高权重,身份卓越的人呐。


    李秀文此次前来金霄,除了入书院学习,更重要的一个目的,便是寻妻来了,


    没错,他的内心深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十分渴望,他就想着依附林家,


    攀上这层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找上林家,想尽一切办法,让林家遵守


    这个约定!


    不管这个未婚妻相貌如何,就算是如狼似虎,五大三粗,他都不会介意。


    只要攀上林家就好了,这是李秀文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但他嘴上可不


    会这么说:「都兄,这有什么好说的,人呐,要靠自己的能力,我们读书人是有


    脊梁骨的,靠女人算什么本事?我这次来便没想着林家守那承诺,以前两位老爷


    爷的戏言罢了,这婚约不过是废纸,撕了又如何?」李秀文倒是说得漂亮,一副


    我很有骨气的样子。


    同伴心里暗嘲:「哼哼,说得好听,一路上把你那婚约当成命根子,不仅四


    处宣传,还收了不少 同行的好意,你若真那么清高,让你把婚约拿出来看看,怎


    么都不愿意?」


    不过同伴也很机灵,献笑道:「文兄好气魄,如此风骨,定能让林家高看,


    纳入贤婿。」先巴结再说,万一李秀文真的发达了喔?


    「哪里哪里,林家乃是金霄大族,瞧不上我,才应是对的,我们更应该发奋


    读书。」


    随后淡淡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仿佛这一刻,他风度翩翩,但除了他身旁的 同行之人附和,再无其他人多看


    他一眼,毕竟一个长得不高大,皮肤又黑又糙的男人,很难让人多看。


    时辰过了将近半响,终于轮到李秀文两人入城检查,面对盘问,他赶忙媚笑


    着回答:「几位军爷,我们是从通州而来......」


    不一会儿,禁卫军粗鲁的检查他们随身物品之后,便放他们进去,李秀文忍


    不住叹口气:「唉,我们又不是流寇,至于么......」看着一团糟的包裹,李秀文


    心中更加坚定,一定要攀附林家!他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他!


    「哎?文兄,快看,有女将军!」同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顺着他手


    指的方向,果然,远处一个骑马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她扎着高马尾,红衣劲


    装配上软甲,美目带着凌厉,身上散发着煞气,英姿飒爽!


    这让李秀文看得呆住,站在原地,目光随着红衣而动,望着她一直消失在远


    方。


    他回过神,再一看,周围很多的行人却是见怪不怪,他有点尴尬,毕竟像一


    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赶紧拉着同伴离开,免得再继续丢人。


    「没想到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将军,不愧是帝都。」同伴回味无穷,一脸


    的痴相,毕竟,他们从未见过女将军,别说好看的了,漂亮的女侠都是稀罕物,


    他们所见识到的行走江湖的女子,那都比男人还壮,身上的黑毛浓厚不说,散发


    着一股臭味,像是十几天没洗澡。


    「嗯......像个女战神......」李秀文眼里是憧憬,这里的一切都和通州的乡下


    不一样,道路有几丈宽,没有一点污泥,街道两旁没有随处可见的摊子,是规划


    整齐的阁楼,雕花马车络绎不绝,温婉的小姐,佩剑的贵 公子,身边都跟着不少


    的侍卫,但他们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嚣张,不会驱赶百姓,不会强抢民女,也不会


    当街打人,而两个外乡来的陌生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新奇的一切,不仅仅


    是他们,所有外来人,早已习惯弯着腰,低着脑袋,此时却如此格格不入。


    这里的一切,充满秩序的味道,或许,便是天子脚下,金霄城只有一条龙。


    ......


    李秀文随意找个理由,便打发掉了同僚,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人家离开的


    时候,眼里已经说明一切,你要做什么,都懂。


    林府不算难找,李秀文找了几个人问问,便寻着繁华的街道,一路摸了过去,


    宰相府不算奢华,独具一格,庄严的红漆木门,上面的林字苍龙如虎,是为大家


    之作。


    李秀文站在林府前,眼中光芒更胜,他挺直腰板,虽是一身寒酸,却要走出


    一股精神气。


    「你......你找谁?」府里的仆人看着这个穷酸书生,满眼疑惑,这穿着打扮,


    却是连他们都比不过。


    「麻烦通报一声,小生是来寻林白树,林丞相。」


    「嗯?你找丞相何事?」下人扫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哦,小生姓李,爷爷是李游,曾与林丞相是故交,麻烦向林丞相通报一声,


    想必丞相是记得。」李秀文态度恭谨。


    「呵呵,你随便说个名字就是我们丞相的故交?这金霄城可没听过有什么人


    叫李游的,哪来的回哪去吧。」下人说完就要赶人,这种人,他见多了,想着奇


    奇怪怪的理由,难道林丞相随便与人讲一句话便算是有交情?


    「等......等下,我爷爷真的和林丞相是故交,当年林家还在通州的时候,就


    认识了......」李秀文急忙说道,来的时候心里也想过,这林家的大门肯定不好进。


    「通州?」下人狐疑打量一下,林家是从通州搬来金霄是没错,以前的事他


    一个仆人是不得而知,万一真和丞相有什么交集......但这书生模样太过于寒酸,


    长得又像个黑疙瘩,他是打心底瞧不起。


    下人没捉急放他进去,问道:「你找林丞相有何事?」若是想着投奔富亲戚,


    动歪心思,那就直接把他赶走。


    李秀文挺了挺腰,装出一个自恃满意的姿态,他淡淡笑道:「是这样的,林


    丞相和我爷爷曾经有过一个约定,麻烦您通告一声。」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是什么


    内容,而是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在没见到林家主人,不知道他们的态度,凡是还


    是要小心为妙。


    李秀文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于林家这种权势滔天的大 家族,他根本没


    有任何筹码去要求人家履行承诺,他唯一所能期盼,便是林老爷子能念及旧情,


    就算毁约,看在面子上,在这金霄城也能扶照一二。


    仆人皱眉接过那泛黄的纸张,他没有打开,于是说道:「那你便在这里等一


    下,我回去禀报家主。」


    「好。」李秀文便立在原地等待,林府的大门紧闭,下人从侧门离开,李秀


    文越看,便越觉得气派。


    林府。


    中堂的客厅里,坐着一位贵妇人,她画着鹅黄花钿,水灵的脸蛋娟秀,身披


    翠水薄烟纱,肩若削素,肌若凝脂。她身着衣饰简净,谈息间气吐幽兰,丹凤眼


    随意一瞥便妩媚无骨,入艳三分。


    年纪虽不轻,依旧透着昔日无双风韵。


    「老爷子的故交?」她放下茶杯,神态有些高傲,倒是没把这当回事,仆人


    将脑袋埋得很低,不敢去她。


    「是的,妇人,他自称他爷爷在通州的时候,和林大人认识。」


    妇人沉思片刻:「倒也是不错,咋们林家故居,的确在通州,不过,仅凭一


    言,恐怕难有说服吧。」


    下人连忙附和道:「没错,妇人,那书生一看就穷酸样子,长得也寒酸,怕


    不是想来要点好处。」


    妇人随意挥挥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那就给点银两当做是进城赶考的盘


    缠,让他莫要在纠缠。」


    「嗯,不过那人说是和林家有什么约定,是林丞相当年许诺的。」


    妇人淡淡问着:「可以依凭?」


    「有的。」仆人说完便将李秀文的书信递了上去。


    妇人喝口茶,素手有些嫌弃的展开,但不到片刻,就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声音有些惊诧:「什么?婚约?」


    她旋即起身,对着身旁的下人道:「去,让他进来!」


    ......


    李秀文一路上心情可是忐忑,又惊又喜,他看着这偌大的林府,四处皆是新


    奇,年轻漂亮的侍女比比皆是,下人们的穿着,都要比他好,而先前还看不起他


    的仆从,这时领着路,客客气气,到让他心里舒爽了一把。


    「待会你要见的是林夫人,林丞相的儿媳妇,咋们林府的女主人。」下人叮


    嘱道。


    「林夫人?」李秀文听后连忙提了提精神,顺便将自己的身形打理了一番,


    若是林丞相倒还没这么紧张,不卑不吭就行,林夫人就不一样了,若林家有女孩,


    这可能就是未来的 岳母了。


    很快,穿过蜿蜒的走廊,李秀文便到了中堂,一路上林府的美色,让他美不


    胜收,不过此刻,吸引他眼球的,却是厅堂里,坐着的那一道温婉的身影。


    「小生,见过林夫人。」李秀文作礼,弯腰恭谨道。


    「嗯,不用多礼,坐吧。」林夫人淡淡点了头,不是很热情,长得又黑又丑,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但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以貌取人,先看看他的人品。


    「谢夫人。」李秀文说完,便直起身子,他目光偷偷扫向林夫人,喉咙里咽


    了口水。


    林夫人眉头一皱,心里不喜,但脸上很快换上笑容:「听说,你与我家晚霞,


    有婚约,还是老爷子亲自定的?」


    「晚霞?」李秀文心里暗喜,看来林家这代有女孩,听听这名字,晚霞晚霞,


    一定像夕阳一样好看。


    他脸上止不住流露一丝笑容:「嗯,林夫人可能不知,当年林丞相还在通州


    的时候,与我爷爷是好友,后来进金霄赶考,我爷爷就拿出所有的积蓄赠送,两


    人便就此结下善缘,定了这娃娃亲......」


    李秀文照着当初他爷爷去世的时候,留下的遗嘱,一五一十全部讲了出来,


    林夫人一边 喝茶,静静听着。


    等李秀文说完,林夫人开口笑道:「真没想到,老爷子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是啊是啊,林丞相是那文曲星下凡,爷爷能与林丞相交好,三生有幸。」


    「不过......」林夫人语气一转,呵呵笑道:「当年的事嘛,也许是两个老人


    戏言,而今孩子们长大了,做父母的,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


    李秀文听完脸色一僵,没想到林夫人这么快不认账,还没说上三句话,他确


    实有预料到林家不会遵守这个约定,只是林夫人谈笑间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了


    一下。


    斟酌道:「这个......林夫人,这毕竟是当初两个长辈的约定,我想还应该交


    给林丞相去定夺,毕竟父母之命难为,我还是很尊重林丞相的决定。」


    虽然脸色难堪,但李秀文心里还是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林夫人听完没说什么,笑容依旧,她自认这个理亏地的确是林家,只不过出


    于本能,她看不上李秀文罢了,一身的寒酸样子,说是读书人,不说还以为要饭


    的,和玉堂比起来,天差地别。


    她眼珠子转了一转,笑着起身,端了一杯茶,先探探此子的品性,林夫人走


    到他面前,故意将腰弯下,露出胸前的 一抹雪白,毕竟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不干


    净。


    「这样吧,先喝杯茶,等待老爷子回来,再说与他听。」


    一阵香风扑鼻,李秀文刚才还有些僵硬的脸,顿时一扫而空,他目不转睛盯


    着林夫人靠近的胸前,心里不禁呐喊:「再低点,再低点,快看见了......」


    不过肯定的是,事与愿违,林夫人笑着将胸口捂住:「 李公子, 李公子?」


    「哦哦......」回过神来的李秀文,赶忙接过茶盏,虽然林夫人的胸前让他回


    味无穷,但一直盯着看,多少有些以下犯上,他带着忐忑的心,看向林夫人,害


    怕她生气,但出乎意料,林夫人还是一脸的笑意,这让他心里松口气,看来,林


    夫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冒犯......


    「好了,既然 李公子已经来到了林府,那便先下去休息吧,等林丞相回府即


    可。」林夫人说完,就向外头喊了一句,让侍女带着李秀文离去。


    李秀文行礼谢过后,跟着侍女离开,不过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娘?娘!」


    他回过头,入眼就是一身红装,是她!李秀文瞪大双眼,那熟悉的红衣劲装,


    以及高高竖起的马尾,腰上配了一柄红色长剑,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她就是林夫人的女儿,林晚霞?


    李秀文望着那个美丽的倩影,握紧了拳头,心里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激动。


    第十九章


    一早,伴着秋雁的嘶鸣,王愠生无可恋站在皇城门下,随着他在金霄城逐步


    出名,唐府自然收到许多祝贺的锦书,这其中,包括了太后......


    赏赐是太后给的,官也是她封的,再单独祝贺,那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按好心么,字里行间,三句不离龙鸣公主,怕王愠看不懂,最后挑明,陪着公


    主念书,若是公主没念好,唯他是问!


    王愠是想当面和太后对峙,公主没念好书,与他何关?但他不敢,他怕再得


    罪太后,又得吃苦头。


    再有两天,林鹿书院便要开学,现在他和公主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


    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得进宫看看公主学业如何。


    据说龙鸣公主喜欢打教书的大学士,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虽是坊间传言,


    但感觉好可怕哦......


    似乎是得到太后的默许,王愠进宫很顺利,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他还是感


    觉,这是个精致的 囚笼,困住的是有翅的鸟儿。


    极北的殿房,六角玲珑塔上头,有一道身影,她目光平静地望着走进后宫的


    王愠,远处有 风铃的声音,依依作响,像是竹叶莎莎落下,王愠似有所觉,他蓦


    然回首,只看见摇摆的 风铃。


    公主殿下的寝宫位于皇宫一处池塘边,上面建了一座湖心岛,有一条长长的


    走廊连接,这里种着很多樱树,只是现在是秋季, 叶子掉光了,很丑。


    客堂,王愠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娇喝的声音:


    「本公主不写,就是不写!」


    「殿下,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微臣不敢违背。」


    「哼,反正我不写,这么多,手都要痛死啦。」


    「殿下,还请您,完成学业吧......」


    「走开,你们都走开,烦死了,看见你们就烦!」


    随后,便是一阵霹雳哗啦的声音,几个帽子被砸歪的老学士狼狈跑出来,他


    们看见王愠,眼里尽是解脱:「王 公子是吧,龙鸣公主的课程就交给你了......」


    看来太后已经和他们通过气,好吧,王愠只能接受,但公主殿下又不会听自


    己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都说了让你们出去,怎么还回来打扰我?」公仲龙鸣听见脚步声,不满说


    道。


    「咳咳......」王愠面色古怪咳嗽几声,他望着眼前的少女,比他要小上几岁,


    龙鸣公主脸蛋很水灵,眉眼还没张开,明目皓齿,倒像个瓷娃娃。


    「咦?是你?」公主转过身,初见呆了片刻,很快把那抹喜色掩饰,她作出


    不高兴的样子,翘着嘴巴:「你来做什么?」


    王愠是臣,单膝跪下:「受太后令,来陪公主......」


    「陪我作什么?」龙鸣轻咬嘴唇,语气不甚客气。


    「陪......公主念书......」


    王愠如实回答,不过从刚才她赶人的态度可见,这书是念不成。


    「哦,不用,你回去吧。」龙鸣听完背过身不去理他。


    此时显得王愠有几分尴尬,跪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左顾右盼,忽然瞧


    见这堂内一处案桌上,放着一把剑......


    再看看公主殿下的打扮,一身黑色劲装,脚上是长筒莽鞋,想到公主殿下应


    当是喜武......


    「呃,公主殿下是想学剑?」他试着问了一句。


    背身的龙鸣身躯颤了一下,她撇过头:「你......愿意教我?」


    王愠淡淡一笑:「公主若要学,臣哪有不教的理由......」


    这才换来龙鸣的笑颜,她让王愠起身,还给泡了一壶茶。


    「王将军请用茶......」面对客客气气的龙鸣,王愠摇摇头,这 丫头有趣......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公主殿下想学武,应是很 容易,向星神宫请教,他


    们总不会不听吧。」王愠问出他很想知道的疑问,论武学造诣,全大献,恐怕没


    有门派能和星神宫比拟。


    星神宫弟子虽然不多,这皇宫却不少见。


    龙鸣看着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奶奶不许我学剑,她想让我做一个有德


    的女子,像是慕容嫣黛。」


    王愠笑道:「那你怎么不听你奶奶的话?」


    龙鸣反驳:「不,我才不看书,我想学剑,走江湖,成为像是 风花雪月那样


    的女子......」


    王愠点着头,他目光有 回忆,想起了那瀑布下,不增变化的青衣,不管外界


    怎样传颂她们的故事,在王愠眼里,她只是自己的娘亲,可是,这么多年,从未


    见过她笑, 风花雪月,又为她带来了什么?


    「江湖,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它充满遗憾和仇恨,永远的 轮回。」他


    想起娘亲说过的话,那时候,他也向往江湖,听不懂,即便到了现在,他依旧听


    不懂,可是面对龙鸣的回答,他还是说了出来,只觉得很应景。


    「可这是我的梦想。」


    王愠一怔,两人对视,这似从相识的回答,他看着龙鸣,越看,越像当年的


    自己......


    「 哈哈哈,说得好......」王愠捧腹大笑起来,龙鸣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一


    会王愠停住,他望着高耸的皇城外,那里有飞鸟。


    「对,我们还年轻,就应该闯一闯,过来人的道理听不懂,答案,应该我们


    自己去寻找。」这话是说给龙鸣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什么江湖险恶,什么江湖狡诈,我没看过,我不懂,我所见,就是那风花


    雪月的故事,那就是我们的向往!」


    龙鸣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望着王愠。


    他回过头,像是风一样,飒然道:「我教你剑法。」


    龙鸣看着少年,眼前变了,逐渐模糊,而她的脸,也红了......


    「哦,好的!」她高高兴兴应下。


    「既然我教你剑法,那我应该是你什么人?」王愠问道。


    「嗯,什么人?师......父?」龙鸣水灵的眼眸一眨一眨。


    「嗯......再叫一声!」王愠嘿嘿笑道。


    「师父......」龙鸣不情不愿。


    「哎,真乖!」王愠 十分满意,倒是不知觉收了个便宜徒弟,就是身份比较


    高贵。


    「你......」龙鸣看着他得意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很欠打,别人的师父都是高


    人样子,你却没个正行。


    「既然我是你师父,你应该听 我的话不?」王愠沉着脸问道。


    龙鸣:「......」感觉要被骑在头上了,怎么办,好急......


    「嗯?」


    龙鸣:「是......端茶倒水洗脚暖被?」


    「那倒不用,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王愠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着。


    「 禽兽!」龙鸣一脸嫌弃,翻着白眼,似乎在说,连徒弟都不放过,呸!


    王愠:「......」被鄙视了,怎么办,形象好像没了......


    他连忙反客为主:「那你还不快去写字?」


    「?」龙鸣顿时就惊异,写字?写什么?


    「喂!你不教我练剑,叫我写字做什么?」她插着腰,凶道,心里安慰自己:


    『他不是故意的吧,他不是故意的吧......』


    「剑法可不好练,需要很大的耐心,你连写字的耐力都没有,谈什么学好剑


    法?」王愠训道。


    话没说错,学剑是极其枯燥,想要剑法有所成就,就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的苦修,王愠没想着龙鸣公主能有什么成就,学个皮毛就行。


    「你......」龙鸣被怼着无话可说,但扬起的小拳头,已经说明一切,心里不


    服!


    王愠看着龙鸣的样子,有些好些,看来这个徒弟一身反骨啊,日后还得多多


    调教一番......


    「再者,你都说了,太后不许你学剑,在这皇宫里练,你不怕被发现么......」


    龙鸣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有道理,但还是对着王愠凶一下,露出两个可爱的


    虎牙。随后提笔写字,王愠看她挺认真。


    「等两天后出了皇宫,我就教你......」王愠失笑,龙鸣公主的字太丑,捏笔


    的姿势还不对......


    「一言为定!」


    ......


    写了大半天的龙鸣,看见王愠坐那儿气定神闲,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


    在享受,我却受苦?但为了学剑,她也只好忍下来。


    「喂,你过来看下,我写得怎么样?」


    王愠伸了个懒腰,淡淡回答:「听不见!」


    「师......父......总行了吧!」龙鸣翻个大大的白眼,很是无语,就觉得这货


    单纯想占自己便宜。


    「真乖!」


    龙鸣听完想吐,实在是有点忍不了。


    「嗯,笔走龙凤,不偏不倚,山河壮丽,谓威可哉。」王愠摸着下巴,简单


    评价了一下龙鸣的成果。


    「说人话!」


    「跟鸡扒一样......」


    龙鸣表情扭成麻花:「我就说了,我不适合写字。」她有些烦恼得双手撑着


    脑袋,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没关系,又不是所有人写字都漂亮。」


    龙鸣斜着眼望向王愠:「什么意思?」


    王愠笑道:「我字写得也难看啊!」


    龙鸣 十分无语:「你这算安慰我吗......」


    「没关系,完成太后的任务就行了,咋们目的是学剑法。」


    龙鸣转念一想,甚是有道理,于是便接着写,势必要将大学士布置的所有任


    务全部完成。


    ......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鸣儿?鸣儿你在吗?」


    「是母后!」龙鸣听后兴奋洋溢,她大声回应道:「母后,我在里面......」


    王愠听完,也是起身正色,是皇后娘娘来了。


    随后,一宫装贵妇人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碟子水果,一进屋里,就看见


    龙鸣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毛笔,脸上花了几片,染上不少墨汁,妇人作出吃惊


    的表情:


    「鸣儿,你这是怎地,换了脑不成,竟会读书写字......」


    随后看见一旁俊逸的少年,皇后自是不认识,但她也看出少年不是一般人,


    于是笑着点头道:「这位 公子是......」


    王愠抱拳行礼:「在下王幼麟,嗯,是公主殿下的......伴读书童。」


    「伴读书童?」皇后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一副干练的打扮,怎么都和


    书童不沾边吧......


    「原来是王少将军,将军倒是说笑了,日后,还要麻烦将军照看鸣儿了。」


    皇后看着王愠笑意盈盈,越看越满意,年轻有为的少年,倒是配得上鸣儿。


    随后,皇后想起什么,她问道:「王依然是你的......」


    「是我姑姑。」王愠回道。


    「嗯,我和你姑姑自小一块长大,倒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好友,说起来,她还


    是我嫂子喔......」皇后呵呵笑着,少了几分端庄,多了一丝俏皮。


    「我也时常听姑姑念及娘娘,总想着什么时候能与娘娘一齐散散心。」王愠


    淡笑回道,皇后娘娘没有那种恃强凌弱的感觉,反而让人很亲近,想来脾气和性


    格都很温婉。


    「那就有劳王将军转告依然,去唐府坐一坐。」


    「嗯,皇后娘娘是在下长辈,实在不敢在娘娘面前自诩将军,叫我愠儿便可。」


    王愠态度谦谨道。


    「好的,愠儿,就不打扰你们了,鸣儿,写累了便吃点瓜果,歇息一下,不


    要累着自己。」说完,将手中的果盘放到一旁的空桌子上,迈着小步伐,不紧不


    慢离开,王愠一直目送皇后娘娘去,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断。


    「喂!愠儿?愠儿?」身后传来龙鸣的嬉笑,王愠回身看着龙鸣砸砸嘴:


    「叫师父!」


    「呸!我才不叫!」


    「哼!」王愠冷哼一声,转身端起果盘,竟然自顾自的吃起来,这下可把龙


    鸣看得急了起来,大声喊道:「那是我的,母后送给我吃的!」


    「不好好写字,吃什么吃?」


    「你......」龙鸣说完就要去抢,不过她哪儿抢得过王愠,脚尖轻点一下,灵


    活得像是一阵风,龙鸣怎么都抓不住。


    还不忘挑衅的看看她,真有几分欠揍的样子。


    龙鸣公主抢不过,鼻子一抽,脸上满是委屈,写了这么久的字,她也是有些


    饿,闹气脾气,坐在一旁闷声不发。


    「喏,我都帮你剥好皮,去好籽了......」王愠将果盘递到龙鸣面前,笑道。


    「强盗!」


    王愠一拍脑袋:「师父怎么会抢徒弟的东西喔,来,我喂你。」


    说完,伸手拿起一颗葡萄,递到龙鸣嘴边。


    「切,谁要你......」说着就一口咬下,王愠只觉得手指入了一个湿滑温柔的


    空间,虽然很快,但他能感觉,指尖被粉嫩的小舌扫过。


    心中微动,不多说什么,看着龙鸣吃东西的样子,蛮有趣。


    「你自己说的,师父不能抢徒弟东西。」龙鸣瓮声说道。


    「嗯。」王愠不在意点点头。


    「哼,我记着!」


    ......


    第二十章


    天色渐晚,王愠回唐府的时候,夜幕已经挂上几点繁星。


    王依然坐在前堂等着王愠,她安静的样子,倒有几分乖巧,像是 新婚妇人,


    期盼丈夫归家的姿态,神韵眉间拂过幽怨,好似吃气一般。


    王愠老远便看见,心里暖暖的,还是姑姑疼人。


    「姑姑,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王愠走近,亲切问候。


    「你说喔,在等某个没良心的。」王依然作出不满的表情。


    「哦,那肯定不是我......」王愠笑笑,自个坐在王依然的旁边,倒了杯茶,


    一饮而尽。


    「哼,你是最没良心的,丢下姑姑自己跑去找女孩玩耍,怎么不带姑姑去丽


    河坐船?去紫湘阁买胭脂?」王依然数落着王愠。


    王愠露出苦笑:「姑姑啊,你是不知道,我陪公主殿下读书去了,太后娘娘


    下旨,龙鸣公主若没完成学业,要追我的责。」


    「当真?」王依然听完,不动声色又给王愠添了一杯茶。


    「还能骗您不成。」


    看着王愠难堪的脸色,王依然自是懂了,想必他也没说错,于是掩嘴轻笑:


    「愠儿,这倒是个机会,你自幼习武,不念书,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读一番,


    还能亲近公主喔,你可要加把握机会。」


    王愠咂咂嘴:「姑姑,公主殿下还小,不懂事,再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了......」


    「知道啦,是慕容嫣黛吧,也没见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王愠不好意思一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唉,愠儿,你这么优秀,将来身边一定会围绕许多女子......」王依然叹道。


    「放心,我只爱嫣姐姐一人!」


    王依然打断他,没好气道:「我还没说完喔,男人三妻四妾是你的本事,这


    金霄城哪位有头有脸的没几房小妾?」


    「呃,姑姑,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啊,不要沉迷女色,你身边莺莺燕燕多了,难免会有心怀不轨之辈,


    就是坏女人,你不要沉浸在温柔乡,管好自己,免得惹祸上身,不该碰的女人不


    要碰,懂了吗?」王依然站起身,向着王愠悉心教导。


    「嗯,我会的。」王愠淡然一笑,心里倒是没把这话当回事。


    王依接着说:「人呐,难免会有 欲望,这点,我对愠儿你,还是比较放心,


    你娘将你教导的很好,但你没接触过女人,我怕吃过肉,就控制不住自己......」


    王愠正襟危坐,听得老脸一红,不禁想到了秋怡,把他变成了男人,他在那


    位大肚子女侠身上,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心中回味,不觉间生起火焰,胯


    下竟是直接立了起来。


    他赶紧紧闭双腿,捂住下面的异样,生怕姑姑发现,同时心里暗骂,怎么当


    着姑姑的面硬了?王愠啊,你还是人吗?


    但 欲望一旦生起,就不是那么好浇灭了,尽管王愠努力克制自己,可空气中


    残留的香味,以及姑姑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玲珑的身姿,实在太诱人了,以前王


    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女人只会盯着脸蛋和胸脯看,可是体会过后,眼睛就慢


    慢向下移......


    这边王依然虽然讲得起兴,但由于事关男女之事,她也有些羞涩,只不过很


    好的掩饰起来了,心里也是不断告诫自己,她是长辈,自己是在关怀晚辈......


    忽觉王愠异样的王依然,用余光偷瞄他,发现这小子正用下流的目光,盯着


    自己某处看喔,目不转睛的姿态,哪还有什么懵懂无知的样子?若不是这张英俊


    的脸,和前几日那采花贼有何区别?


    『呸,小色鬼!』王依然心里暗骂一声,忽觉自家的白菜长大了,又感觉是


    有人把他带坏了,心里又喜又怒,爱看女人是好事,总比整天抱着剑强,只要不


    学金霄四少就行,只是,你看女人就看,不要盯着你姑姑看啊!!


    若不是对王愠知根知底,她说不定会怀疑这小子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这可


    要不得啊,愠儿不能学坏!看来是时候该给他安排一个贴身丫鬟了......


    王依然心里的想法王愠肯定不知道,他这会脑子里在疯狂打架,一边说,再


    看一眼,就一眼,另一边说,这可是你姑姑啊,亲姑姑,你怎么能做这种 禽兽之


    事?禁忌感充斥着内心,忐忑的同时,又带着一丝丝快感......


    偷看亲姑姑,以前完全不敢想,也没有想过的事,在爽的同时,心里也升起


    一股罪恶的感觉。


    王依然虽然发觉被偷看,也不好意思点破,装作不知的样子,来回间,双腿


    之间的距离瞧瞧拉开......


    这自然增添许多风情,只是突然的变化,让王愠冷静不少,他不动声色目光


    上移,然后,便对上了王依然那略显凝重的眼神......


    「哦哦,姑姑,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王愠赶忙开溜,心虚


    不已的他,逃似的离开这里,外面他摸了摸紧张跳动的心,不敢回头看,生怕是


    姑姑充满怒气的脸。


    唉,明天该怎么向姑姑解释喔?王愠 十分头痛的回到房间......


    而这边,还未离去的王依然,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她揉


    了揉额角,在月光下,一身疲惫。


    夜色更深,清冷的风吹动窗外的树枝,作着响。


    有一美人沐浴,屏风后,薄雾缭绕,几件纱裙散落在地,引人注目的,是一


    件白色肚兜。


    王依然将身子泡在水里,蜷缩着,她纤手按在胸前,似乎是不愿那对饱满浮


    出水面,她的头发盘起,雪颈几滴水珠,嫣红染上双颊。


    不知是被这热水蒸腾,还是心中羞涩所致,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眼神很迷茫,一直望着水面,有些楚楚可怜,外头的风吹草动,台阶绿藻


    蟋鸣,便是她对月的孤叹。


    伸出素手,顺着自己的光滑的肌肤,一直向下,摸了几下,随后放置眼前,


    对着烛光,指尖滑腻,房间里传来一声 悠久的叹息。


    竖日,还在梦中的王愠,鼻尖传来一阵瘙痒,他睁开迷糊的双眸,眼前是一


    团黑色,再往上,淡蓝色的衣领,绣着荷花。


    「你......是谁?」王愠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努力 回忆,但不管他怎么想,


    都不记得唐府里有这么一位出水芙蓉的女孩。


    少女 甜甜一笑:「 公子你好,我叫酥玉,是你的贴身侍女。」


    王愠嘴巴半张,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是看见王愠脑子还没


    有转过来,酥玉便解释道:「 公子,是唐妇人让我来服侍你的......」


    「嗯......不必了,我不用被人伺候,还没那么金贵......」王愠望着眼前俏生


    生的侍女,笑道。


    「啊?莫非 公子嫌弃酥玉?」少女立马作出可怜的样子,揪着身上的碎花裙,


    眼里要滴出水。


    「那倒不是,只是被人伺候,我还不习惯......」王愠从小独立,就没享受过。


    「 公子......」随后酥玉鼻尖一抽,撅着嘴道:「可是酥玉现在还能去哪儿喔,


    若不是遇见唐夫人,说不定现在酥玉已经被卖进青楼里,唐夫人让我服侍好 公子,


    如果连这件事都没做好,酥玉便没了用处......」


    说着说着,眼角有了泪水,王愠没想到这姑娘身世还挺可怜,倒像是富家小


    姐,家道衰落,不得已委身于人,若是自己将她赶走,她去了别家,以她这清纯


    水灵的容貌,肯定会被欺负死。还好遇到了我......


    「那好吧,你就跟着我吧,只不过,我确实不习惯被人伺候......」王愠顿了


    顿,酥玉又睁大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看你 年纪不大,就做我妹妹吧,刚好我家只有我一人,很早便想要一个妹


    妹......」


    「啊?可是这样......会不会......我......」酥玉低头,似是心中有些纠结。会


    不会乱了尊卑喔?


    王愠失笑道:「没关系,我开心就行,不用在意别人。」


    「嗯......」酥玉小声回道,样子很乖巧,搭配她今日扎的两个马尾辫,的确


    有一股别样的清新,一时让王愠看呆片刻,连他这个喜好大姐姐熟妇风格的女子


    都愣神,这一刻,王愠觉得温婉碧玉的妹妹也挺不错。


    酥玉看着王愠望着自己,心情很好,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她粉嫩的脸上露出


    两个酒窝,她牵着衣角,原地转了一圈,让王愠尽情欣赏自己的身姿。


    「啊,酥玉,时候不早了,我要起床,你先出去,我穿衣服......」王愠看得


    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酥玉还没长开,身上带有和龙鸣公主一样的活力,但说实话,


    她的胸襟,初具规模,比公主那块搓衣板,强不少......


    远在皇宫的龙鸣一手抓着毛笔,连打几个鼻涕,她用黑乎乎的 小手,在脸上


    抓了几下,瞬间就成了一只黑猫,她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空气中似乎浮现看不


    见的:「?」


    ......


    「 公子,我来帮你穿衣吧!」酥玉兴奋地跑到一旁,拿出王愠的衣物,便要


    给他穿上。


    王愠推搡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来......」


    酥玉笑嘻嘻:「 公子,还是我帮你!」


    于是,随着酥玉一同上下其手后,王愠颇有些无语看着自己,身上的外衣满


    是仄皱,雪白的 内衣都翻出来了......


    「酥大小姐,你以前从没有帮人穿过衣服吧?」


    酥玉忍着笑,小声谦道:「对不起, 公子......」


    「你......」王愠好笑的指了指她,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没多大力,但酥玉却


    是大呼了一下,又做起可怜的表情。


    「别装了,你个小狐狸精......」王愠笑着碎了一口,酥玉的确怎么懂得讨好


    男人的欢心,举止间,让人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呵护一番的冲动,只是


    王愠定力好,心里告诫自己一万遍,她是你的妹妹......


    酥玉这样的姑娘,放古时候,又是一个 烽火戏诸侯的女子,即便现在还没张


    开,却是初具媚态,王愠心里不禁感叹道:『幸好遇见我......』


    「喏~」对着王愠扮出可爱的鬼脸,便嬉笑着帮忙给王愠穿衣服。


    经过一番打闹,王愠终于穿好了,他和酥玉一起走出房间,两人之间也是熟


    悉许多,对于突然间多出来个妹妹,王愠也是欣然接受,毕竟现在以他的身份,


    有个漂亮侍女伺候,没什么问题。


    而王依然,早早便坐在在一旁的 庭院,等着王愠吃早膳。


    「怎么这么慢?酥玉这 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这边,王依然独自一人,


    孤零零坐着,嘴里泛着嘀咕,虽然她也在犹豫要不要给王愠安排一个贴身丫鬟,


    又怕王愠年少不懂节制,又怕他在金霄城学坏,内心 十分纠结,恰好不久府外坐


    着一个脏兮兮的可怜 丫头,王依然想着是什么乞丐,便想打发走,但对方哭着很


    可怜,心一软,就收留了,没想清洗完变成了一个端庄可爱的俏 丫头,王依然很


    是满意,于是带着身边用了几天,就让她服侍王愠去了......


    这么好看的 丫头,怎么会沦落成为乞丐喔?王依然着实想不通,最后便归结


    于是老天爷不公吧......


    随后,一阵笑语打断了她的思考,王依然望去,是王愠和酥玉两人,有说有


    笑,站在一起,若是酥玉将下人的打扮换掉,妥妥的金男碧女,简直就是天生一


    对!


    「真般配......」王依然看见这一幕,便突然觉得很温馨,然后就是一丝嫉妒,


    甚至在想,为什么愠儿的身旁,站着的不是自己......


    「姑姑!」


    「夫人!」


    两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王依然收起笑容,摆出架子:


    「这吃早膳这么慢,都干什么去了?」


    酥玉收起笑容,低着头往王愠身后站了站,王愠也没看姑姑,毕竟昨晚的事


    让他底气不足。


    看两人都作出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王依然较为满意,她用平日唐家夫人的


    冷淡语气道:「酥玉,我可是教过你,怎么做一个侍女,你进了唐家的门,可不


    再是一个大小姐,要有规矩!」


    「是,夫人。」说完还不忘在王依然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可爱的舌头。


    「好了,用膳吧。」


    随后,王依然就小口吃起来,今日她穿着乳白色长裙,面无表情,倒真有几


    分气势。


    王愠很快吃完,他向着王依然道:「姑姑,我吃完了,就先离开,你慢慢吃。」


    「嗯。」


    然后王愠拉着酥玉,飞快跑了。


    「唉......」王依然放下手中的食物,没了食欲,这一声叹息中,显得很孤凉,


    似乎再说,你都不愿多陪陪么,至于是对唐胜人还是王愠说得,恐怕只有她自己


    知道。


    「 公子,你发现没,夫人今早语气酸酸的......」酥玉板着手指,俏声道。


    「哪有,你听错了,早膳里又没加醋......」


    酥玉一把拦住王愠:「那肯定是 公子你不对,惹夫 人生气了。」


    王愠顿时有点尴尬,总不能承认昨晚偷看姑姑私处吧,他反驳道:「呸,恶


    人先告状,没听见姑姑早上数落你么,是你不对。」


    酥玉回应:「才没有喔,夫人可喜欢我了,和我在一起,每日都在笑,就是


    公子你不对。」


    王愠回嘴:「是你是你是你......」


    酥玉:「呸呸, 公子是坏人!」


    ......


    ——待续——